她正自言自语地沉浸在想像中,突然听见门口传来有人旋转钥匙的声音。徐飘洋大惊失色,赶紧把录音机藏到桌子下面,然后扑腾站了起来。来人是第一天来这里见过的那个男人。
“哦,您好,好久不见了。”
“这个时候你在这里干什么?”
徐飘洋悄悄避开男人满是疑惑的目光,找了个算不上借口的借口——“浴……浴室……打扫的时间稍微长了些,到处都乱糟糟的……”
“本来我也正想联系你呢。房主说他很不满意。我雇你的时候不是说得很明白吗?他是一个很敏感的人,需要格外小心。”
“很不满意?怎么可能……”徐飘洋心里猛地一沉。
“哦,那他到底对哪部分不满意,请您说具体一点……”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虽然不知道你能做到什么时候,但还是请你多用点心,好吗?”
望着深受打击似的耷拉肩膀的女人,程亮问道:“你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什么?啊,不,我正要走呢。”
说不定又要被炒鱿鱼,徐飘洋还没有从打击中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地拿起背包走了出去:我又做错了什么?想到自己很可能又要被解雇,徐飘洋的眼眶里热乎乎的,她茫然地来到大街上,使劲蹬自行车。因为她知道,要想不让自己哭出来,就必须拼命运动。为了忍住大哭一场的欲望,她只能借助电影的力量。她在书店里欣赏《男人》杂志和海报,直到太阳落山。
“把钥匙给我。没在花盆下面啊?”
看着突然伸到面前的一只手,马淑琴抬起头来,正好撞在徐飘洋的手掌上,徐飘洋看上去很憔悴。
“冤家,呆会儿一起走吧,今天我早点儿回去。”
徐飘洋又夹着一本《男人》杂志。马淑琴咂了咂舌头,一把夺过杂志责怪道:“怎么总买这种杂志,你又看不懂?”
“我就是想看上面的照片,怎么了?”
两人正在争吵,马淑琴的男友来到她们身边。马淑琴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冲着徐飘洋挤了挤眼睛,然后就跟男友一起消失了,把摊子留给徐飘洋自己。临走只说了一句话:“如果想上洗手间,可以用旁边酒吧里的。”
徐飘洋独自留在小摊上,一边往下拉着不停卷起的裙子,一边环顾四周。几个男人瞟着徐飘洋走过去,他们的视线让人感觉很别扭。徐飘洋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努力回避他们的目光。这时,她听见一声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徐飘洋吓了一跳,转头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哎呀,吓我一跳。”徐飘洋嘟哝道。
突然,车窗落了下来,一个面目狰狞的中年男子搭讪道:“不错啊!美女,包夜多少钱?”
“多少钱?什么多少钱……哦,您是说一包香烟吗?”
徐飘洋想起自己是在卖摊床上的香烟,于是赶快回答。
“正宗绿港版万宝路香烟喽,230元一包!正宗香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