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照片上过悔灿烂的笑脸,再看看眼前摇曳在破碎镜框里的照片,李国海的表情僵住了,他把贴在相框上的便条撕下来,塞进了第二个抽屉。抽屉里的便条已经堆得很高了,现在,又一张新的便条忽忽飘洋地飘了进来。
素未谋面的钟点工留下的便条,他竟然一张不漏地收集在第二个抽屉里。低头看看这堆便条,李国海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毫无用处的便条,为什么还不扔掉呢?一个除了名字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连面都没见过的女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样的做法与平常的自己实在是相去甚远,所以李国海更加难以理解,疑心也越来越重。李国海思索半天,仍然想不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答案,他耸耸肩膀,关上了抽屉。这个问题不需要立刻就得到答案,当然没有必要为此苦恼。
你要是没钱,就去坐台!
徐飘洋正兴高采烈地踩着踏板,却猛然停了下来,嘴里哼哼呀呀唱着的歌儿也突然间消失了。家门前堆满一大堆不知从哪儿拖来的东西,好像在哪里见过。不知道为什么,徐飘洋脑海里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听见房东让人把东西搬进仓库的声音,这才明白过来。
“等……等等,等一下,等一下!你们这是干吗?凭什么搬弄我的东西?”
徐飘洋跳下自行车,像疯了似的跑过来。房东看见徐飘洋,嘴巴噘得更高了,神情冷漠地说:“房租已经拖欠三个月了,你交完房租我就把东西还给你。”
“你……你是说房租吗?”
徐飘洋两手前伸,就像求情一样,拼命回想着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单词,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会交的……明天……不,下周。”
“你要是没钱,就去坐台!”
“说什么?你说什么?”
房东狠狠地瞪着徐飘洋,从她手里一把夺过钥匙,回房间去了。事情发生在刹那之间,徐飘洋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然而冲击没有持续太久。心底升腾的愤怒让徐飘洋握紧了拳头,声嘶力竭地喊道:“你太过分了!下水道每天都堵,动不动就停电,有个乞丐住处就可以随随便便欺负人吗?”
到了最后,徐飘洋气急败坏地跑到门前,拿拳头狠狠地捶打房门。
“喂!开门!我要告你!喂!”
一点儿用也没有。任凭徐飘洋怎么捶,怎么喊,根本就没人看她一眼。也不知道支撑了多久,徐飘洋垂下疲惫的胳膊,有气无力地坐在台阶上。身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竟然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不管怎么说,以前还有个破烂地方可住,现在呢,她该何去何从?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落山了。徐飘洋漫无目的地游荡在香港市内路过一座熟悉的桥时,她停下了脚步。把手里的自行车停在一边,徐飘洋靠着栏杆凝望河水。
“天啊,从家里被人赶出来,存折上又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