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故乡,到达了这个世界的顶端,大约有二三十层楼那么高。这里不同于一线大都市那样。高楼耸入云端,二三十层楼也算是极限了。
我学着来这里的游客订购了一周的高级套房。就是这儿,用我那仅存的为数不多的经费。高空中成团的云从我身边经过。鸟雀在周围欢笑嬉戏着。
我常常猛地回想起一些事来。苦恼很久。我苦恼于我怎么也没能忘记她。如果是真的忘记,我又会难过。因为怕我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了。这样进退两难的状态已经持续数年了。
像是恶灵在我身边徘徊着,又抑像是……额……不,我找不到比她还活着这样的话更安慰我的。即使对她心生恋慕的不止我一个。她优美的身姿,她悦耳的声音,她的善良纯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忘记她是个错误的抉择。最终我妥协了,用她活着这样的想法去安抚自己躁动的心。不知不觉的。她仿佛真的活着一样。
他是谁?其实我并不想透露他的姓名。他的名字是较为普遍的。有冷的,狂风的意思。尽管如此,与他在一起时刮来的风,不论春夏秋冬,在我心里都是温暖的。心总是热忱的,之后狂风来了,她却走了。但她好像还在。狂风……
对呀!她是那种较为倒霉的人,再去市区之后,医院也在不久之后废弃。长满了花花草草,无人打理。但是却有很多人愿意来。这里不像是恐怖游戏里一样让人胆怯。是让人感觉到了祥和和宁静。阳光总是推门而入。空虚什么的也不会再有了。夜晚还有萤火虫花草的芳香。他们一同带来的宁静让人忘了这里曾经有人离去过。却让人感受到死去的人仿佛在守护着这里。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即便生前没干过什么好事儿的人,也不会在这里搞什么鬼。这是神圣的地方,是要比教堂什么的神圣千万倍的地方。
我爱着这里。因为我曾爱的人在这里留下了最后的足迹。
透过玻璃,向前看就是那座废弃医院。旅人是理解不了我的情感的,他们可能认为这里稍有些不安宁。而我却认为这里是天底下最温暖的地方。
我昔日的友人在她去世之后。也跟我翻了车,我知道他是有意为之,如今他的电话我不知道自己该接还是不该接。一个近三十多岁的人。连一点小事也处理不好,会被小被嘲笑的。他曾这么跟我说我点头。不过心里还是很庆幸,家中就说辈分最小。家中都说爷爷老当益壮。外出外遇,剩下的我现在的三姨。说来可笑。我的三姨比我小了整整23岁。那年轻的女人倒是瞎了眼。之后,爷爷去世了,父亲叫我照看着三姨,说起来附近排行老三的妹妹应该叫姨妈,反正我从来没叫过。我总是叫她的绰号杆子,因为他太瘦了,吃也吃不胖,就成杆儿也是理所当然的,对吧?
有些扯远了。
我最终还是接听了电话。本以为对方回来责备我,大骂我一通,实则呢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七尺男儿会哭的如此不体面。在do的一声便传出了他的抽泣声,毫不遮掩,他向我哭诉,说他的儿子出了车祸。家里生意也不景气,赔的太多。医药费实在支付不起。如果是支付不了,怕真的是一命呜呼即便医保抵了一些钱,可还是要很多。他已经卖了一个肾和自己心爱的摩托车东拼西凑还剩2万元。他却只让我借他5000元。说是在向别人要。他本以为我会和气的安抚他,凭借给他钱,相反和颜悦色这个词。和当时的我一点也不擦边。
你还有脸来借,当初你凭什么闹?如今你不许好好工作,只是靠着你的父母,你活该罢,为什么不去水滴筹呢?
他回答说,是拉不下脸之后哭的更凶。
竟是拉不下脸,枉为人父!亏你我师出同门。今天你的儿子危在旦夕,时日无多了。却还在此哭哭咧咧的。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要5000。我要给你,我就……
我的话语悄然而止,对面哭的无声,我知道我错了。但若是不出那口恶气,我实在是睡不安稳。
什么都别说了,把我加回来。
他哭的泣不成声,却仍可以听见他不断地在说两个字儿。谢谢,他加回来了我,我打开了银行。只是现在两万元。但我还是把钱转给他,只不过是金额变了而已。不是5000,而是2万元。现在他着实欠了我很多很多东西。不管是钱还是人命。
昔日我们三个人的合影。被我随身携带着,放下它,世界就会变得突兀和空灵。我从我的包中拿出了他坐在沙发上,将其放在我正对着的茶几上。三个人姿态神情各异,她用手臂挝着我的脖子。将我向他的方向那里喽。露出了坏笑。而我却露出了些许为难的神色。他在一旁披着我的大衣,他头顶着墨镜在一旁大笑着。那时候是渐冷的冬天,他很怕冷,和我一样,但为了形象不着多衣,冻得跟孙子似的。回想当年,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我轻抚着相片上坏笑的她,心里一阵波澜。
这个……是你教会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