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岩浆的浪尖上,有烧不完的余烬。
原来史书上所有的一笔带过,都有万千心机。
你这一生,身陷重围时,有人能让你交付后背吗?
行至未路时,有人能让你托妻托孤吗?
万念俱灰时,有人能给你热一尊暖炉吗?
逢年过节、宫宴散尽时……
除了满墙风灯与寒鸦,有人能同你分一壶残酒吗?
那些浑似没有灵魂的配角,也许只有血淋淋的撕裂自己,才会让人惊讶的注意到,那道具一般的皮囊里,也是悲欢俱全的吧。
总有一天,我会把所有冤死的眼睛都合上,所有无着的尸骨都收敛。
假如一个人能活生生地体验一回挫骨扬灰,那么尘世中种种所谓“刻骨铭心”,就都成了浮在石头上的灰。
玑鸟恋旧灵,池鱼思故渊。
“朕平生最忌束缚……”
“尔等偏来触此逆鳞。”
“你不怕……挫骨……扬灰吗?”
“呵。”
“你不怕……魂飞……魄……”
“求之不得了。“
世人多爱听阴私之事,尤喜自作聪明,一旦自觉窥破了阴谋布局,便会不由自主地指点江山。
凡是能困住你的,都不是无关紧要的事,你有多少留恋都不算错。
妖、魔、鬼、怪,哪一样歹毒得过人心?
神明是人的寄托,而我是人的妄念。
“非同类,必殊途。”
“我等了三千年,你说殊途就殊途?”
记忆里,少年天子痛不欲生。
记忆外,千年幽魂束手而立,似乎事不关己。
“我这一辈子,无忧无愁,”
“我想不出来比这更好的一生了。”
赤渊与朱雀相伴而生。
天魔与剑灵互为缘劫。
只有魔头能镇压群魔,天神只会作为牺牲,让它们分而食之。
“我不出声,你是不是就不能看我一眼?”
“你......能不能不要找个别人来,以后也一直只有我,行吗?”
“陛下,你们这些伟人,手真凉、心真脏啊。”
也许这十里艳阳太灼眼的缘故。
路是老路,人非故人。
自你之后,再无他求。
我陪你一遭,送你一程,从此往后,天地辽阔,远走高飞吧。
初相识,便刻骨铭心。
他像个意外捡到宝石的穷鬼,不知道怎么藏起来好,翻遍全身,觉得不管放在哪个兜里,都是亵渎珍宝,茫然无措得很。
神明将与泥塑共朽,也或者,人们所信奉的,本来就是一场痴妄。
天生万物,却又不给一条活路,茫然四顾,四下都是绝境。
没有人知道这两三句话整整讲了三千年。
就像没有人记得,赤渊下曾有滚滚的岩浆。
人的贪念真像荒草,野火一把烧尽,风来又蔓蔓发芽。
他就像个在水里捞月的猴子,一把一把地抓空,又一次一次不肯死心。
“你看我一眼!”
“求你了,看我一眼啊灵渊,灵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