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是两处茫茫皆不见,从来处来,往去处去罢了。
>> 隔着水,既不再欢欣,也不再痛苦。
>> 他整个人就在原地消散了,犹如一把碎光,一头撞进了土里,再不见了踪影。
>> 每一代人的上下求索,都是从亲手将父辈埋进土里那一刻开始的。
>> 最后,都落在一片莽莽苍苍的世道上、茫然失怙的措手不及。
>> 他保持着递出掌门印的动作,深深地看着严争鸣,脸上的悲意浓重得仿佛永远不该出现在一个少年人身上。
>> “别哭,水坑,别哭。”
>> “没事,”严争鸣道,“没事的小潜,有师兄在呢。”
>> 十年,最多十年,我们就回去。
>> 有时候,一个人或者一小部分人,可能经历着天崩地裂,但光阴却并不会因为谁而停下来,世间万物依然匆匆。
>> 光阴如掠,身在其中的人也时常会恍惚,若不留心,根本不知道外面又过了几个春去秋来。
>> 茫茫沧海,萧疏天路。 人间聚散,忽然便如浮萍转蓬。
>> 回想这二十来年,不是随波逐流,就是被人逼迫着往前走,若是没有人推着他、拉着他,他就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 有时候,某一转瞬会变得特别漫长,长得像是过不完一样。
>> 过去十几年,有生以来一切背负不动的苦痛与怒放般的欢喜,此时都成了褪色的琐碎,落入了“命该如此”的一捧荒唐里。
>> 连他短短一生中的颠沛流离与寄人篱下,也都化在了那阵幽然暗生的兰花香里。
>> 既称尘缘,便似喧嚣,来而复往,不可追矣。
>> 海天一色,两处皆是茫茫。
>> 诸多种种,并非前尘。
>> 冰潭生生磨练出了他一颗恍如止水的心,却没有拦住百年的思念与眷恋牵扯出的一把归心似箭。
>> 他始终不愿意怠慢任何一个对他有恩义的人。
>> 并未尘封的记忆隔着无情光阴,转眼便滚滚翻涌至眼前
>> 她甚至不敢听那傻小子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全。
>> 像是经年累月的一场噩梦终于醒了过来。
>> 仲夏夜里蝉声四起,越发显得四下安宁,唯有夜空上一把银河如练,掬一捧光华万点,皎皎万岁春秋。
>> 寒来暑往,枯荣明灭。
>> 最漫长的光阴,总能将不可能幻化成可能。 只要人还在,哪里不是家呢?
>> 人往高处,就是身入窄途,万里鹏程路总有一天会变成蛛丝一样步步惊心的独木桥,时常要提心吊胆,生怕一步出错。
>> 看起来越是强大的人也就越是胆小,因为根本不敢冒往下摔的风险。
>>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 外壁已经起了一圈斑驳的青苔,塔尖上一点朱砂零落,好似褪尽浮华后一把黯淡的灰,漂浮在绝地之上,卓然孤另。
>> 洪荒千年的寂寞只融化在一个人身上,相依为命久了,牵绊早已经深似北冥之海,只多看那个人一眼,心里就是一片草木荣华。
>> 千丈深渊,未及心上一捧桃花潭。
>> 千丈高楼与笙歌不夜的繁华好像冰上一层华美而脆弱的浮雕,一盆沸水泼上去,当即便化了个面孔模糊。
>> 彤鹤的真火好像一盏摇摇欲坠的风灯,微弱地划过湿漉漉的人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