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们通过他外套中的学生证确定了他所在的学校,联系了他的校长,校长已经告知他的家人病人去世的消息,他的家人都在本市,已经快到了,我们需要将他的尸体存放在太平间。”
穆衿南啊……呃,好,好的……
护士看着穆衿南机械地点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的同学突然就猝死,任谁也是接受不了吧。
穆衿南不知道去哪,下意识跟着被推走的边伯贤,不过护士将她拦下来了,并告诉她等到边伯贤的家属赶到之后可以再同他们去看他最后一眼。
真的……死了?
不,等等,他的家属要来的话,那,那我是不是应该把他兜里的包装纸都拿出来?
穆衿南在脑子里预演接下来要如何在边伯贤家属发现之前不动声色地将包装纸拿出来,她盯着太平间三个字发呆,推边伯贤进去的护士准备好出来见她这样,提醒她回医院等待,可穆衿南没有注意到护士的声音摇摇头离开了。
好奇怪
没有车银优在脑海中吐槽自己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有车银优在现实中提醒自己保持理性,不要什么事都推给他去做。
没有人见人怕的朴灿烈嫌弃自己带着目的接近他。
没有运动神经发达的朴灿烈一口一个“小南瓜”地叫着做不好什么事也在鼓励自己轻松地说着“没关系”。
没有学霸边伯贤作为执行者严肃地告诉自己要好好活着。
没有表面钢琴王子实际打遍系别无敌手的边伯贤各种投喂盯着我吃东西……
没有……
好像还有一个人,存在于我的前世今生……
是……谁?
此时,好像同最初的自己一样,没有人陪我,我始终一个人。
此时,我竟比当初,倍感孤独。
边伯贤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他不是在穆衿南带他去的医院,而是一个无比熟悉的地方——主系统空间。
与彼端绑定的宿主,正是穆衿南。
吴世勋你是怎么进来的?
边伯贤吴世勋?你怎么会在这儿?猎魂者说你已经走了。
吴世勋你知道猎魂者?你到底是谁?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边伯贤我就是边伯贤,只不过还有另一个身份:执行者。
吴世勋……我不懂你们这些身份,你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知道这是哪,竟然能通过穆穆的视角看到外面;但现在问题是你就这么死了,等到穆穆反应过来……
边伯贤这……是猎魂者的操控我才会这样,但是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看穆衿南不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么。她不会真的认为我出了什么事的。
边伯贤我是创造这个拟生系统的人,穆衿南和你说过吧,你所在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我创造的,包括你。甚至说,像你存在这样的拟世界,我有数百个。
吴世勋原来……你才是我人生的「作家」啊,那么那时候的边伯贤也是你扮演的?
边伯贤不是扮演,那是真实的我,和现在一样真实的我。
边伯贤还有一点你说错了,只要有情绪者,也就是被我给机会的死去的人,在他们选择进入你的故事世界时,我的确是你人生的「作者」。
边伯贤但是自从你真心实意喜欢上穆衿南开始,你就已经主宰了你的人生。
边伯贤的家属来得很快,一对中年夫妻,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急迫又悲哀的眼神中隐约带着一丝希望——白布没被掀开的时候,他们希望只是认错人了。
但是当白布下那张熟悉无比的脸映入二人视野时,两个人的眼神里最后一丝光也熄灭了。
“啊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人怎么能突然就没了啊!”
母亲跪在地上胳膊搭在停尸床上嚎啕大哭,根本不顾那已经是死了几小时的尸体。父亲止不住的流泪,只是还尚存一丝理智询问大夫死因。
穆衿南突然就倒下了……
医生和夫妻二人解释了过程,又询问了病史,这让穆衿南不由得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想自己和边伯贤一起过来的事。
“孩子!孩子你是他同学吗?你跟他一起过来的吗?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他怎么没的!你告诉我啊!为什么……”
“小同学,你,你跟叔叔说,他是不是瞒着我们跟一些社会上的人混被……他经常打架,我们,我们劝他很多次……他从来都不听我们的……这孩子跟我们也不亲近……”
边伯贤的父亲忍着悲痛说了好些话,这些话一部分是询问,一部分更像是怨怼。
但是这些话不由得让穆衿南更加确认了边伯贤已经死亡的事实,她似乎已经不是很确定眼前这具名为“边伯贤”的尸体是否是执行者了。
穆衿南他……我认识他以后,从来没见过他跟人打架,也没再听说过他打架的传闻了。
“小同学,你,你跟伯贤他是什么关系?”
穆衿南我们是朋友……
边伯贤的父亲抿了抿嘴,简单的一个问题,简单的回答,此时穆衿南的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过同边伯贤如何相识、一起吃饭、一起玩乐的场景……
“他如果不是被人陷害,那怎么会好好的猝死?他平常身体很好的!”
猝……死?
猝不及防的……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
穆衿南他,他怎么会就这么死了?不可能啊!他在医院门口的时候还给了我一把零食,我去找护士一转头的功夫……
他或许只是和刚下车那样,只是晕倒了。
可是医生已经宣告了他的死亡,他也已经没有了呼吸,他躺在停尸间的床上,任凭谁呼唤他都没有动作。
我……我是一个连自己生死都已经舍弃的人,我真的还在乎周围人的生死吗?
他只是一个朋友罢了,这样混沌的世界,他们所说的朋友就真的是我的“朋友”吗?
没什么可惜的,都已经是死后的世界了。
我只是被短暂的快乐,被简单的所谓的友情困住了情绪罢了。
或许是这里悲伤的气氛太过强烈
我即使闭上了眼睛,用手捂住了双眼
泪水还是从指缝间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