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与蝶

穆衿南吴世勋……你瞧好吧！我铁定要再长个十厘米！

吴世勋哈哈，好吧好吧，如果你喜欢就长高吧！

吴世勋的态度显然是不信的，虽然语气中带着安慰，但一想到这是S级任务我就不觉得吴世勋是无辜的了。

要不是吴世勋长太高，我也不会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高问题，要不是吴世勋说什么“那你就再长十厘米啊”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想长高任务没出来，偏偏吴世勋想让我长任务就出来了？

穆衿南就赖你！

吴世勋喂，我就打趣你几句，至于这么生气么？长多高就是多高，你这是迁怒！

穆衿南……你不懂！

吴世勋女孩子要这么高干嘛，你要当运动员？你连跑个八百米都累到不行吧？

穆衿南为什么不能是当模特？

吴世勋你？

吴世勋不行，你没有那种气质。

穆衿南呜……

我听他这样说突然很沮丧，想想生前自己的身高，不管是当运动员还是模特都挺好的呀，可是偏偏除了身高，哪样都不会符合这两种职业的标准。

吴世勋你真想长高吗？

穆衿南啊？我当然……

吴世勋郑重其事地问我，我突然对这个答案有了犹豫。

说来讽刺，其实生前周围人都在说我长得高的事，有夸赞有羡慕，我原本或许也可以靠着身高很自信很阳光，可我每次听到这些夸奖只是开心那么一瞬间，然后我就会想到:我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值得夸耀的资本呢？我是否真的名副其实呢？有这样的身高，也有与身高相匹配的自信。

反倒是每次在众人面前出丑，这身高也成了指责嘲笑我的话题之一：长那么高杵在那儿也不嫌丢人！

我知道这与高矮无关，只是我配不上这样优越的身高，只知道低头做人。所以我在想要是我有个普通身高会不会就不能出丑的这么显眼，好像在全世界看着我犯错一般。

吴世勋你说如果你真再长十厘米那我们在一起……

穆衿南就不合适了。

吴世勋不，那可能会有很多人都羡慕我们的。

穆衿南还是娇小的女生更让人喜欢吧？

吴世勋人与人还是要相处才知道喜不喜欢。

穆衿南天呐，吴世勋你竟然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吴世勋因为我跟着你想了很多啊！

吴世勋不说这个了，会滑冰吗？

穆衿南我怎么看怎么像个废物吧？

吴世勋那我教你。

穆衿南我就看你滑就好了，我怕摔。

吴世勋好吧，万一你看着看着就感兴趣了呢！

我哪有这心思，这一堆任务还不知道怎么完成呢，又多个了更离谱的。

吴世勋将冰刀鞋拿出来穿上进入冰场，他从另一边的入口滑向我这里，还真别说，就这几步，就滑出了潇洒、飘逸、自由的感觉；若是叫他的迷妹们看到了，要么是聋一片要么就是倒一片。他确实太帅了，要不是我这性格我也会忍不住尖叫啊。

吴世勋想看什么技巧？

穆衿南技巧？

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看过几眼的花滑比赛，选手听着音乐在冰上起舞，实则在兼顾优美的同时，高难度的技巧才是最吸睛的看点，也是花滑的关键。

可是偶尔也会发生运动员在冰面上表演几周半之类的难度动作时出现失误，狠狠地摔到冰面上……

穆衿南就难度小的安全的就行啊。

吴世勋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

吴世勋难度大的动作好看。

穆衿南别，你又不是专业运动员，差不多就行了，专业的还免不了受伤呢！

吴世勋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想挑战一下自己，我还带了蓝牙音响，帮我放一下音乐。

穆衿南这是作品吗？

吴世勋算是吧，是我编的。

就像我从没想过吴世勋会在考试前一阵发奋复习，努力争个好名次一样，我也没有想过他会喜欢花滑这项运动。

悠扬的钢琴声响起，他也随着旋律在冰上起舞。我不会什么华丽的词藻来形容他——不，是他的作品的美丽；也不会形容他的动作此刻到底是像一只蝶还是说从湖面乍起的天鹅。我没有高速摄像机，也没有慢镜头，却感受到他旋转腾跃的专业；他就是奋起破茧的蝶，他就是出脱湖水的天鹅。我不理解动作的专业性，也无法言说别人对他颜值评判的标准，只有这一刻我知道……

这就是美。

若不是那落地时一刹那的失误，我还沉浸在从眼前所看到的另一个世界。

我惊呼，他却没有被影响，顺势而起，继续着他的动作。

是失误吗？是败笔吗？可我却并没有从那个世界缓过神来，天鹅再次跌落水面，却又借着水的作用力再次扇动翅膀。

随着琴曲步入尾声，他又化作蝶，不知是他将双臂化作蝶翼，还是蝶将翅膀化作双臂。

蝶奔赴了不远处那朵静谧开放的花

他也，将我拥入怀中。

天鹅与蝶，皆为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