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过往让芙笙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力气,元气透支的她坐了下来,坐在了木质的台阶上,夜渐浓,凉意也渐浓,宫远徵解下披风披在她身上,然后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过了许久,芙笙突然开口道:“桑戈十六岁……芙霖如果还活着的话……也十六岁了……”
“徵公子。”芙笙转头看向宫远徵,“我想请求您一件事。”
“你说。”
“我想麻烦你派人把解药送给桑戈,顺便告诉他,其实我并不是他的姐姐,给他说声对不起,我耽误他寻找真正的亲人了。如果因为我,他和他真正的姐姐今生没有再相遇的缘分,那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原来,芙笙并不知道桑戈是在戏耍她,他其实根本没有所谓的姐姐。
真相很残酷,面对温柔又坚强、娇小又伟大的芙笙,宫远徵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真相。
芙笙虔诚的看着他,在等他的回答,宫远徵狠了狠心,道:“云宛清死了。”
芙笙的眼皮动了一下,明显很意外。
“桑戈杀的。”宫远徵继续诛心道。
芙笙惊的站了起来,连披风掉在了地上都没有察觉,唇微微的颤动着,想问什么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宫远徵把披风捡了起来,重新给芙笙披上,用尽量不惊扰芙笙的平和语调道:“从你和相认开始,到你一次又一次的被骗到宫门,包括你携带的那瓶春药,还有这一次服下毒药,全部是那个云宛清一手策划。”
“我和她无冤无仇……她……她为什么要害我……”
“说出来你或许不信,她这么对你,只是因为无聊而已。”芙笙眸中尽是惊讶和难以理解,还有淡淡的悲伤,她太过单纯,根本无法想象这个世上的恶会多让人发指。
“那……那……桑戈他……他……”芙笙红了双眼、悲伤更浓,想问又不敢问,就算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去做的,但若是桑戈也参与其中,她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
她不介意桑戈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可以接受云宛清视人命如草芥的戏耍于她,可桑戈……
“桑戈没有姐姐。”
“就像你知道他根本不是你弟弟一样,他一开始就知道云宛清在拿你取乐。”
“他甚至有些烦你,对你会不会命丧宫门并不关心,还曾想过你回不去更好。”
宫远徵的话,就像刀子一样狠狠戳进芙笙的心窝,反复的戳进去又拔出来,真的怕死了这样的疼痛,可刀子还是无情的又戳了进来、无力阻挡……心,真的好疼好疼。
“现在,你还想把解药给他吗?”
芙笙摇着头,一步步的往后退,眼看就要退进后面的汤池里,宫远徵紧忙拉住了她,满脸泪痕的芙笙从来没有过的脆弱,仿佛轻轻一敲她就会碎掉。
“我也可以帮你杀了他。”
听到这句话,芙笙紧忙拉住宫远徵:“不要。”
无论别人对她如何残忍,她都狠不下心去杀一个人。
“好,我不杀他。”
想要惩罚一个人的话,杀掉其实是最笨的办法,让他生不如死才是折磨人的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