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王者大陆之前,我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浑浑噩噩?
度日如年?
这似乎都不够用来形容我那段宛如烂在泥地里的生活。
靠着手头上之前做辅导带班教师的工资,在从不拉开窗帘的昏暗房间里,睡着和醒来都随心所欲。经常会十七八个小时清醒地睁着不知该看什么的眼睛,头脑告诉我它已是空空如也、干瘪如柴,但身体和双眼因为咖啡因的缘故继续硬挺挺地撑着。
最后一头栽倒,没日没夜地睡上整整一天。
没什么能做的只好看手机。
一下一下地刷着那仿佛永远也看不完的视频,却从未因此而感受到真正的快乐。
我主动断绝了与所有人的联系。
把自己当作是一只正在结茧的蚕蛹。
无法与外界联系。
也不需要与外界联系。
假装自己在窄小黑暗的茧房内涅槃重生、重装升级。
云端筑梦师无衣?
大概是因为我沉默的时间太长了。
庄周好心地提醒我。
沈无衣我只是......
有人催促,我下意识地张口去说,因为不想让身边的人等待太久。
但我实在没有想好该如何开口。
沈无衣只是......
好吧。
起码庄周不是会落井下石的人。
如果我把自己内心里阴暗角落向他展示出来,他应该不会像我遇到的那些人一样,一边拽着角落边缘将这块阴暗之地越扯越大,一边拿着话筒将其不堪心事向世界大肆宣扬。
沈无衣我只是想一个人度过一些时日。
被否定的恋情。
心志不坚的恋人。
世俗与传统的威压。
一桩桩,一项项,一股脑儿地砸在我的脑袋上,连声预警都没有。
真是......
砸得我晕头转向。
云端筑梦师那些时日已经过去了吗?
庄周并不好奇我的“那些时日”。
他的话很简单,只是简单地对我说,过去已经过去,现在的你还好吗?
没有讨人厌烦地追问。
更没有掉入落井下石之辈的洪流。
沈无衣嗯。
沈无衣算是吧。
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云端筑梦师嗯。那就好。
庄周说完后,我应承着点点头。
然后乖巧等待着。
也许庄周会再问我一点儿什么。
但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小鹿女和鬼谷子的形象小小的一点,映入了我的眼帘,庄周都没有再说话。
他愿意陪这样的我一路前进。
尽管我才刚从泥泞沼泽中爬出来。
身上还稀稀拉拉地挂着泥水。
瑶庄老夫子,无衣哥哥,你们走得也太慢了!
灵巧可爱的小鹿从远处向我们跑来。
林间细碎光芒洒耀在她背上。
皮毛光亮得很。
趴在庄周头顶上歇息的小阿鲲在我们面前抖擞几下,变得稍微大了一些,像两个拳头加起来那么大,一甩尾巴朝蹦蹦跳跳的小鹿游了过去。
树叶间洒下的光斑在阿鲲身上像是一小块波光粼粼的水渍。
沈无衣好美的画面。
我情不自禁地喃喃。
这是我发自内心的赞美。
云端筑梦师美吗?
沈无衣嗯。
沈无衣很美。
庄周的唇角和眉眼都弯得像桥。
听到我说“很美”,他的眉毛不可思议地轻挑一下。
云端筑梦师这只是很平常的景色,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