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鹤延的金殿外就是天庭的池塘，池塘里成群的鱼儿，聚集在水面，吐着水泡，或藏在水草底下，倏而游走了。池塘的四周，一畦畦的田垄，种着各种瓜蔬，齐整茂盛，一年四季，碧绿如染。“菩萨蛮霏霏点点回塘雨，双双只只鸳鸯语。灼灼野花香，依依金柳黄。盈盈江上女，两两溪边舞。皎皎绮罗光，青青云粉状。”

鹤延静静地翻阅着命卷，所谓命卷，顾名思义，是记录着苍生命数的卷轴。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尧琛！鹤延迅速地心跳加速起来，既希望是心里的那个人，也希望不是他想的那个人。鹤延忐忑地翻开那一卷页，尧琛，生于农历八月初十，死于生辰同日，是他。

鹤延抄起命师笔就奔向天庭的井边，那是下凡的唯一通道。他立马通灵：“扶易，如何才能下凡？”

“命师大人要去做什么？”

“找我兄长。”

“命师大人还曾有一兄长啊。”扶易还想继续盘问，“咳咳，言归正传，但是以你目前的法力如同杯水车薪，此去下凡，恐怕必定凶多吉少。”

“那如何才能增添法力？”鹤延焦急地问。

“收揽信徒，但是不是一件易事。如果命师大人急需收获法力，可以下凡历劫。”

“好。”鹤延抓起命师笔便跳下了天庭的井。

——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落到地面的雪花是比较可悲的，如果遇到是阴冷的天气还好，但如果遇到太阳出来，熊熊火焰会很快结束它们的生命，他们的生命化成了清洁的水，静静的淌着，支会成流，流过田地，流过沃野，流过古镇，流过城池，流过它想流过的地方，最终融入河流，融入无际的大海。它们的生命是最可贵的，它们奉献了它们的一切，不带走自己带来的一切，一切都回报给自然。它们走后，万物变得清澈了，幼苗叶发青了，预示着丰收的情景。它们融入万物中，心中安详的笑，就这样，默默地奉献着。

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丞相府喜得贵子，在那张脸上，小小的面孔，圆圆的眼睛里，闪烁出微风一样的笑，所有人都被他小小的身体散发出的某种力量驱使、召唤，像崇拜天使般的爱慕，那里集人间美好的一切，那是旭日初升的芒，那是人间唯一的一张，泼满污水也不会脏的脸。

丞相大人自然是更加喜上眉梢。因为是正房的长子，自然要收揽一切的喜爱和尊重。

“恭喜大人喜得贵子，恭喜恭喜啊。”

“希望他啊能鹤立鸡群，美意延年。”御史大夫也前来拜访贺喜。

“感谢御史祝愿，感谢啊感谢。我啊，就给他取名为鹤延。”

“还承蒙丞相给老夫这个脸面啊。”

侍女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爆竹，点燃，一颗颗小鞭炮弹在一瞬间爆炸了，那爆炸了的烟花好像是一朵美丽的莲花在空中展开了花瓣，像无数明亮而璀璨的流星，在寒冬腊月里照耀着。此时的场面，被笑声、鞭炮声、喊声、乐曲声合成的旋律包围着，当真是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