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今儿回家吗?”
瞪了一眼身旁的司机,吐出最后一个烟圈儿
“不回”
“那去……”
“随便找一个”
他已经快半年不回家了,母亲催的勤郭老师那边也经常来问着,无非是问张云雷为什么不回家,问结婚这么久为什么没有孩子,问作为妻子为什么连约束丈夫都做不到
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结婚照笑着摇摇头
他又哪里是爱着我呢
因为粉丝围堵家长催促才不得不考虑结婚,偏偏自己是最温顺护短的那一个,两个人之间也并非毫无感情,至少你不是
在台上他是所有人的角儿,是那个大褂长衫的张云雷,他谈笑风生,笑眼里有星辰大海,看上那么一眼就深深的沦陷了
台下,他是你法律上的丈夫,应是你的依靠和指望,可是在一起的日子也不过几月,他的工作越来越多,回家的日子越来越少,从原来的几周回来一次到现在的压根儿不回来
不是没想过和他沟通,可是哪有机会去说呢
挂断了母亲的电话,看着聊天界面发呆,想着他也许久没回来了…问他一下,应该是合理的吧
“二爷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消息发完了止不住的心跳,给他发消息向来都是要等很久的,所以也不奢求什么给个准信儿就行
没过两分钟他发来一段儿语音
“不回去,好好看家吧你”
若是他,你许会开心开心,可传出来的女声尖锐刺耳,敌意让自己忽视不了
起身叹了口气回屋睡觉
清晨的敲门声让人不愉快,拖着沉重的身躯过去开门
他拿着一袋早餐站在门口
“景玉我回来了”
亲亲热热的抓住你的手拽你进屋,话语间环顾四周夸你屋子收拾的不错
即使心里激动却还是有些不解
“怎么…回来了?”
话音刚落,你被他推了一下
“你也知道我回来了?谁让你凶人的,你丫没事儿学别人查什么岗?我娶你回来什么目的你不清楚吗?你是不是自我认知不清晰啊陈景玉,我告诉你,摆设就是摆设,别自己找没趣儿挡路”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轻笑了一声
“呵…这才是你呢”
他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可是阴天下雨的也会疼,买了一些护腕和暖宝宝,炖了鸡汤拿去后台
“嫂子您怎么又来了”
后台空荡荡的,就只有杨九郎一个人坐在那,有些好奇他为什么出去不带九郎
“给二爷送点儿东西”
“啊啊,放那儿就行,嫂子现在天凉您也记得多穿点儿别冻着啥的哈”
“嗯嗯”
说实话,杨九郎还是挺心疼这个小丫头的,当时被自家搭档一张破嘴骗过来了,然后人家还不理她,天天晾在家里自己出去玩儿,这也不是回事儿啊,自己能劝几句就劝,也算是…积德行善
轻车熟路的把东西放在他的座位旁边,顺手整理着他的桌面和礼物,规规矩矩的放着,情书什么的小卡片堆在一起,拿起几张打开的发现竟然还都是同一个人写的
“怡宁?九郎你知道这个人吗?”
“…嗯…不熟悉,粉丝起的名儿我怎么可能知道,您这是为难我”
明明一句很正常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九郎瞒着自己什么,也不敢多想抱着他的大褂去泡着,回后台的时候发现多了一个人
“九郎哥,咱辫儿的黄色大褂哪去了,趁他睡着了我要给他洗出来,想让哥哥穿柠檬黄,我要看他作妖儿”
“宁宁啊,你可放过我吧,咱们好好听相声就行,怹爱穿什么自己就定了,整这个麻烦”
你拿着那些大褂静静的看着他们,低头挑出她想要的,递过去
“是这个吗?”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没有得到回应以后差不多都会放弃的吧,可是当看见你时我就觉得,靠着之前的喜欢和爱慕,我可以再坚持坚持,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过分卑微
遗忘是最好的解脱,沉默是最好的诉说
可我又如何忘的了你…
“景玉明儿我搬回家住”
凌晨接到这条消息开始,起床收拾屋子搭理床铺,把茶具什么的再擦一遍,地板光可照人就好,浇花喂鱼
忙了一大通以后坐在沙发上等天亮,听着楼下小贩摊户的声音醒来,打开手机一看这才五点半,下楼买了份儿早餐等他回来
坐在椅子等待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到底是图什么,没有同等的尊重和爱护,没有夫妻之前的举案齐眉,没有给老人所说的天伦之乐,许是自己当真懦弱管不住丈夫,许是自己压根儿没有走进去过他心里,不然…为何让他停下看我一眼都那么难
想着结婚时他给自己找的那些伴娘们在自己耳边说过的话,好像她们说的每一句都得到了印证
不是没有人喜欢他,而是你的喜欢不一样,换句话说就是…你傻
他并不喜欢你,只是喜欢被你喜欢着的感觉,偶尔会对你示好,是怕你不喜欢他了。怕突然失去被你爱慕的那种虚荣,就像狗跑远了主人叫它名字一样
开门声响起却没了兴趣起身接他
鞋摆在门口有眼睛就能看见不用自己去摆,玄关在那他手里的钥匙不用自己去接,坐着没有什么不对
可是…
“东西给我我帮你拎一下吧”
从阴雨走到艳阳,我路过泥泞路过风,带着满腔爱慕和勇气走到你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愿意和你一起吃饭,愿意带你去后台晃晃,笑着指着你说这是我家夫人
也许人真的会变的吧
温存过后便是冷淡,冷淡逐渐变为平淡
若我从未知道你可以如此温柔的对我,你离开的时候就不会伤心了
“景玉你哭什么啊,我这就是搬回玫瑰园住两天,在家好好等我哈”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给点甜头就可以跟的死死的,家里有这样一个贤内助张云雷如何不放心啊
这么一想看向她的眼神愈发温柔
“真的是回玫瑰园吗?我好久没看见姐姐姐夫了,东西多我帮你搬吧”
他的脸色变得快,瞬间撂下脸来
“我自己行,用不着你”
还是执意要和他去,玫瑰园嘛,又有什么去不得
“陈景玉,你可以了,怎么我才回来半个月你就像打了鸡血似的这么管着我啊,记住喽你自己的位置,你是个什么还用我多说吗?”
即使站稳了声音还是控制不住的颤
“那你回来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因为家里催”
“你就一点儿都不在意我吗?”
“我不是陪你半个月了么”
很多时候蒙蔽我们双眼的不是假象,而是自己的执念
太相信自己可以感化他让他回家了,太在意自己的身份了,太看不清自己了,也太看轻自己了
过去两年,顶着张云雷老婆的身份,一举一动都不敢出格,孝敬父母尊重他的师长,扪心自问自己没做错任何事情,可是回报却总不对等
说来奇怪,我和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在同一桌吃过饭,拥挤的公交车上挨着坐,火车上坐在对面身边,在一起喜欢歌手的演唱会上热泪盈眶,我那么喜欢你,却和你什么都没做
我总不能阻止他奔向更好的人吧
松开一直拉住他的手
“知道了”
我应是你心底的姑娘,应你值得为我流浪,应和我一起,却从未一起
坐在沙发上看着天黑盼着天亮,或许几十年的光景都要这么度过吧
照片上他笑的灿烂
喜欢你的人你抛弃,不喜欢你的人你紧追,家里有一动不动的红旗,家外随着你的心意,这样的日子,你过得很好吧
我并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想有资格爱你
电话里传来他唱小曲儿时姑娘们娇切的笑,看着泛白的天空轻声说
“离婚吗?”
我最信任的人教会了我以后不信任何人
我最爱的男孩教会了我不要轻易的说往后余生
没有什么可怨可憎的
做个聪明人吧
深情终被辜负,智者不入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