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谢家满门抄斩,一个是世家公子,一个是世家小姐,多么般配的一对,可现实却将他们推向了各自的道路。
苏纤纤一直住在左清辞的营帐里,他们虽是天天相处在同一间营帐内,可他却未曾再和她说过话。那天她做了归心汤给他,她满心欢喜的走进营帐,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打碎了手里的汤,他抱着一女奴在一边说着话,动作很是亲昵,她有点不知所错,在苏纤纤认出他时,他己然看到了她内心的变化,他洞察人心,她从小就喜欢他,要不然如意坠怎会一直被她戴在手腕上,他又何常不是呢?只是这一段感情注定不会有好的结果,他又何必让她身陷其中呢
“你就这么讨厌我。”他推开坐在腿上的女奴,不含任何温度的说道:“你说得没错,我讨厌你,谁叫你是苏之衡的女儿呢”
她推开左清辞跑了出去,看着她伤心跑出去的背影,他的泪滴落在了手背上,“如果让你在苏之衡和我之间做选择,那不妨我提前打破你所有的幻想,这样你也就不会左右为难了,纤纤,我爱你,可这份爱里掺杂着血海深仇,你是我年少时梦里的一束光,这束光陪伴我在痛苦中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你应该生活在光亮之中,而我注定要一辈子和黑暗相伴。”
她捂着的胸口零乱的跑着,她很痛,痛得无法呼吸,她爱他,尽管一夜之间谢府血流成河,但她始终知道他们可能会在下一世重逢,可当她知道他还活着时,她庆幸自己没有嫁入南王府,可他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她靠在一棵大树上嘶声力竭的叫着。
南王为搜寻苏纤纤,他亲自带人追查,可缘分就是这样巧合,他们相遇在了松子树下,她已晕了过去,他下马抱起她策马一路狂奔至南王府,御医诊治过后,简单的开了药便离开了,刘耀是第一次见苏纤纤,他确实被她清灵的容貌所吸引,他见过无数美女,可她却让他眼前一亮,艳而不俗,清灵含晕,纤纤温润,他不知道她是苏纤纤,苏家小姐们从小就养在柳云镇,朝中的一些大臣和世家公子们自是未曾见过她们。
在遥远的大漠,红衣白马纵横万顷戈壁,左程摇着手中的马鞭策马飞奔,而远处的女子远远的望着这万颂沙漠,眼里却是一片死寂。白锦陌这个名字己随着那个人死在了中原,她的记忆却只停留在了早些年在漠北生活的场景,她也不再是白奕的女儿。
在漠北,她是漠北王拓跋宏的王女拓致玉儿,拓跋王膝下无子,真正的拓跋玉儿早些年就病死了,王妃因思念女儿成疾,几度生命垂危,拓跋宏心疼妻子,刚好白锦陌身中奇毒已没了呼吸,拓跋宏出手救了她,代价是成为拓跋玉儿,就这样她成了漠北王的王女,长安成了她的侍卫,左程则一直跟随在她的身边。
漠北一直在向大盛朝进贡奇珍异宝,这次漠北想借进贡之机向大盛朝请求贸易往来,漠北一到冬季便会面临断粮的险情,他想用上好的皮毛换取粮食,保证牧民们能顺利过冬,他派拓跋玉儿带领进贡队伍一起前往大盛朝,她自从醒来后灵力便已消失,现在和普通人差不多,悠扬的马头琴响彻在大漠戈壁,车队行使了半个月后才到大盛朝,接待他们的是南王,南王府已经收拾好了上等的客房出来,她们也人困马乏,便早早的休息去了。
南王派人去柳云镇通知苏之衡说苏小姐找到了,顺便说漠北使者前来,让他立刻回朝,蓝曦臣受邀也一同去了盛京。休整了几个小时后,拓跋玉儿便出门在府中溜达,王府很大 ,她走着走着却不知早已迷了路,误入了苏纤纤居住的浣碧听栏院,院中种满了听竹兰,风一吹,香味飘散十里不散去,只是可惜 了这满院的听竹兰却无人欣赏,苏纤纤因左清辞一直卧病在床,南王又在忙接待漠北使者的差事,自是疏忽了苏纤纤,盛京的繁华让拓跋玉儿眼花缭乱,长安跟在她的身边漫无目的走着,手里还提着几样精美的礼品,“长安,这盛京虽是繁华,可却没有漠北万顷沙漠,牛羊成群。”
“主子可是想回漠北了。”
“长安,这五年里我一直在做梦梦到同一个人,他额前的抹额我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主子,或许是故人吧!”长安知道她梦中的那个人是谁,可他不能冒险,她体内的毒虽是解了,可她的身体最多能撑十年,他不能将她再次推到那个人的身边。
南王早早的下朝回府,苏纤纤在客厅等着他,她想解释清楚这一切,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刘耀听管家说苏大小姐在客厅等他,他朝服都未脱下便赶去见她,他赶到客厅时,她穿着一袭绣有牡丹的绿纱罗裙安静的坐在檀木椅子上,脸上未施粉黛,如云的秀发用一根雕琢着祥云的白玉簪子挽了起来,纤纤佳人娇美艳雅,苏纤纤见他回来了,便起身行礼道:“小女见过王爷。”他抬手扶起她,“大婚时让姑娘受到了惊吓,本王一定会禀明陛下,另选良辰吉日娶姑娘入府,本王也会弥补姑娘这些天所受的委屈。”
她退后一步跪下,"姑娘这是为何?可是在埋怨本王未护好你”
“王爷先听小女把话说完。”刘耀点了点头,“王爷,我不是苏婉莹,我叫苏纤纤,大婚那日长姐逃婚,为了不牵连苏家上下百十余人,小女自作主张代长姐上了花轿,现向王命禀明。还请王爷不要迁怒于苏家。”她向着他嗑头谢罪。
“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会株连九族的。”
“还请王爷救救苏家,小女愿以死谢罪。”
“当日本王虽娶的是苏家大小姐,但本王有法子将此事压下来,不过要苏家大小姐舍弃一些东西了。”
他的言外之意是可以救苏家,“还请王爷明示。”他附在她的耳边细声软语的说了很多,“三小姐不必现在答复本王,整个苏家的生死都捏在三小姐手中,想必三小姐不会考虑的太久。”刘耀禀明陛下苏家大小姐己被歹人所害,死无全尸,朝中的大臣及后妃夫人们都未曾见过苏家三位小姐,她们自是不认识她们的,届时苏家的欺君之罪便免除了,可代价是嫁入王府成为南王妃,苏婉莹虽是失去了苏家长女的身份,可她依然是苏府的嫡女,“只要王爷愿意救苏府上下,纤纤愿意嫁于王爷为妃,伺候王爷一辈子。”
之后南王与苏丞相也密切谈过,苏之衡自是同意这门亲事的,这对他来说也是个机会,生在这般富贵的家庭之中,既然享受了别人八辈子都享受不了的福气,也应该放弃一些本就不属于他们的真情缘份。
得到了多少最后都以另一种方去还了回去。她不苏婉莹般勇敢,生活在权力的顶端,她连选择都不敢做,更别说是抗争了,她注定是这场权利的牺牲者,苏之衡怕再出什么变故,他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苏纤纤,短短几日后,皇帝下旨南王迎娶苏府三小姐,漠北使者也和大盛皇帝签定了贸易协议,大盛与漠北的贸易之路已初见成效。
三皇子刘琚听闻皇帝下旨南王迎娶苏丞相的三女儿后,他气得将手中的酒杯扔了出去,那酒杯正好摔在了左清辞的脚下,他看了一眼脚下的酒杯,“三皇子何必动气呢?南王迎娶王妃,也不见得他们已经达成了联盟。”
“此话是何意”
“苏之衡看中的是南王深得民心,战功卓越,可陛下性子多疑,如果深得民心,战绩卓越变成图谋不轨,忌于太子之位,你说他们会如何选择”刘琚细细一琢磨,便明白了左清辞此活的意思,“逐个攻破,攻心为上,”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三皇子了。”他转身走出了营帐,手里的相思坠被他捏在了手中,鲜血染红了那坠子,或许只有感觉到了疼痛,他才知道他还活着,他这一生注定不会和心爱的人走到一起,他活着只是为了复仇,其他的事他也不会再去想。
而远在盛京的苏纤纤却怎么也放不下左清辞,一面是整个苏家,一面是青梅竹马,她不知该怎样取舍,“谢辞,你为什么出现的这样迟?你又为什么不认纤纤,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这满屋的寂静像是在忽视她的哭泣声,“你知道吗?纤纤要嫁给别人了。”她自言自语的说着,没有人回答她,她就坐在那里一遍一遍地说着,“纤纤要嫁给别人了。”
有些人在转瞬之间便已沉沦在了下一个拐角,等到大梦初醒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