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连止走上车,回眸又深深看了眼牌坊“孤儿院”那个充满噩梦的地方。
顿时间突然头疼欲炸,他的眼中闪过极快的红丝,捂着头在抑制着什么。
额头因疼痛沁出丝丝细汗,手也渐渐攥紧成拳头状。
他痛苦的模样,保镖见了丝毫不诧异,到了郊区,车停靠在路口,保镖们将他强行拽下车,架着他走进庄园。
喻连家这庄园,原是由外国人设计,典型的美国南部风格。白色的柱子巍峨耸立,大理石卷起雪白的涡花,乌木门窗皆是精雕细琢,林木掩映之下,更衬出钧深宏美,别墅前有一个圆形的喷泉池子。
他垂着疲惫的身体,被保镖们带进了别墅,大厅中间,一位美妇人惬意的躺在沙发上,手中优雅的摇晃着红酒杯,滑过红唇,酒香入口,醇香四溢。
美妇人慵懒的扫视一眼站在喻连止身后的保镖。
保镖会意,一脚揣在喻连止的左腿弯处,迫使他下跪,他一个重心不稳单膝跪地,右手撑着地面,倔强的想要站起来,保镖又一脚踢在他的右腿。
脚撵在他的背上,喻连止狼狈的跪在地上,头疼作祟,他没有力气反抗。
沙发上的美妇人慵懒撑开眼皮,端着酒杯,踏着高跟鞋走近他“小喻,母亲跟你说过的,回家要跪着跟我说话,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算算日子,今天是毒发的日子吧”
喻连止攥紧拳头,目光如淬了毒,扫视喻母忽而笑了起来“母亲,你真可怜”
这是喻连止第二次对喻母说,第一次是他心爱的少年消失时。
他真笨,把自己心爱的小朋友弄丢了。
气氛静的出奇,这就是喻连家族母子俩的相处方式。
刹那间,喻母拿起红酒杯砸在他的额头上。
“啪…!”
玻璃碎片扎进皮肤,血,红酒顺着额头往下滴,殷红的血,浊红的酒,混在一起。
喻连止勾唇舔过嘴角的血,笑的肆意张扬“怎么?说到母亲大人的痛处了?”
喻母高高在上俯视他,用一副极其可怜的语气对他说“小喻,你知道你这愚蠢的样子害过多少人吗?我真为你可怜那些人,你最好的朋友……”
喻连止泛红着眼眶,颤抖着身体,挣扎着想要起身,嘶吼她“闭嘴…!”
“还有你和他养的小猫,还有…”
“闭嘴!我叫你闭嘴啊!”
“喔!还有以前你孤儿院的朋友们,都是因为你的肆意妄为…”
喻连止脑中闪过许多画面,那是尘封已久的记忆,他,他们?自己害死的吗?
保镖递给喻母一条鞭子,她抽打在喻连止身上,冷笑着“瞧你还是这副自不量力的样子,真是天真,真想杀了你这废物…”
鞭子落在他身上,没有溢血,这是喻连家族特有的鞭子,专用来惩罚犯错的佣人的,然而这鞭子却一次也没有打过佣人,它陪伴了喻连止十年……
喻连止垂着眸,没有挣扎,他已经习惯了,火辣辣的背部,每鞭打一下就如淬了盐,灌溉在上面,这样的鞭伤看不出外伤,打在身上确是普通鞭子的痛的十倍。
额头的血止住了,不知过了多久,喻母离开了大厅,只留着他一人躺在地上,地上丢着两颗药丸,是缓解毒发的药。
他颤颤巍巍的伸手,捡起地上的药丸丢进嘴里,嚼碎了咽下去,苦涩的药味溢满了口腔,以往这个时候,总会有一个少年跑过来,拿颗糖给他。
纯粹的小脸笑着安慰他“阿喻,吃糖,吃了就不苦了”
他缓缓伸出手,眼中朦胧的泛着泪光,似乎看见了那个少年“小白,五年了,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