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1
文艺宫电影院
“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哪像你,没心没肺的!刚才竟然笑的像是在看喜剧!”
……
“如果我有了那样的遭遇,你会和男主角一样吗?”
“别说是共享一个心脏,就是把心掏出来我也愿意!”
“你现在把眼睛闭上。”
……
《永爱》,这部悲剧色彩的科幻爱情片引得大厅内喧嚣四起。
此时阿泰尔与冯秀青牵着手,随着人流走向门外。
阿泰尔垂眸(爱,是这样吗……)
冯秀青睨之,“……”
途经隔壁的劳动人民文艺宫的路口时,三脚架上的海报使阿泰尔止步。冯秀青亦视之。
其上信息:“第二十一届诺特市民间绘画创作大赛将于1993年7月10日举办。
渴望自己的作品能珍藏在这座有着历史性,象征性,以及文艺底蕴的文艺宫中吗?
心动不如行动,热烈欢迎每一位绘画爱好者前来报名。”
再往下是报名地点、时间以及联系方式。
“去报名吧。”拉着阿泰尔的手。
跟在她身后,嘴角微扬,“……”
……
“劳动人民文艺宫”,建于四十一年前,由一群热爱文艺的劳动人民用自己的血汗钱建成的一万多平米的建筑。
逢年过节,这里会举办歌咏、绘画、写作,舞蹈等文艺比赛,也会上演知名的国内外戏剧。许多平民站在了文艺宫的舞台上,并从这个舞台走出去,走向了更为广阔的文艺天地。
“无所谓贵贱,这里是属于每个人的舞台。”更是本市极具象征意义的建筑之一。
进入大厅,阿泰尔将视线移向柜台右侧。
两张蓝色长木桌拼放在一起,一旁在收工两个的三十来岁男子胖瘦明显。
“不要触碰路边野花……♫♫♫”胖男将桌上的文件塞进斜肩包里,瘦男头带褐色贝雷帽,正将三脚架上的海报卷下。
“你好,这里是什么什么的绘画比赛的报名处吗?”阿泰尔焦目于胖男。
“小伙子,这里是第二十一届诺特市民间绘画创作比赛的报名处。
“我……”
冯秀青,“他要报名。”
笑看向阿泰尔,目中期翼(好好证明自己!)
(我要绽放出光彩,只是为了你!)熟视冯秀青。
瘦男卷好海报后看向阿泰尔,“小伙子你来的可真及时,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而且我正准备收工了。”
“给你们添麻烦了。”阿泰尔颔首。
胖男从包里拿出名单和水笔放于桌上,“你填下资料。”
……
胖男接过名单和笔,“交五元钱的报名费,用作场地租金。”
阿泰尔回视冯秀青,“秀秀你有零钱吗,我身上钱用光了。”
冯秀青递去十元,胖男未收,“麻烦你换下零钱,我身上没钱可以找。”
冯秀青,“我也没零钱。”
“……”
“……”
“……”
此时, 瘦男拿出了张五元钱塞给胖男。
“这怎么好意思!”阿泰尔上前。
“同为绘画爱好者,这点小忙不算什么。”继而,开怀而笑,“哈哈,哥们,只是五元又不是五百,你用不着这么感动了。”
“等比赛那天我一定把钱还你!”
“不用不用,那天我不来赛场。”仔细打量了下阿泰尔,“对了,看你样子应该学了很多年的绘画吧?”
“是的,差不多有十四年了。”
瘦男不由张口扩目,“哇,真够厉害的!”继而眼含期待,“加油了,我很期待你的作品!”
“这上面是比赛的地点、规则和流程。”胖男递去一张资料。
阿泰尔接过视之,“……”
“我们先走了,希望以后还能见到你。”瘦男拿起三脚架和海报离开。
“嗯”阿泰尔视于这男子(如果可以,真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
在瘦男即将走出大门时,阿泰尔突然小跑追上。
“你去哪儿?”冯秀青跟上去。
“请等一下。”
瘦男回首,“还有什么事吗?”
“是不是比赛中的优秀作品可以在这里展示?!”
“对,前三名的作品会挂在画展厅里共游客参观。每一届都会有的。”
“现在可以去参观下吗?”
“直到这里关门前都可以,从柜台右边的入口进去后走到头就是画展厅。”
“谢谢。”拉着冯秀青向目的地走去。
胖男看着阿泰尔的背影,趣笑:“小王,这外国人倒是很热爱绘画啊。”
“嗯,像这样的人可不多啊。”欣笑。
……
空间宽广,走道旁站着些许游客,他们的目光正定格在墙上的作品。
“这条狗画的好可爱啊。”
“这古装不错。对了,等会儿我们去影楼拍古装照吧。”
……
娇小玲珑的玉兔、娇艳欲滴的玫瑰,以及百媚千娇的少女……阿泰尔巡视于这些作品。
冯秀青聚神,“真漂亮啊。”
“是啊,每一位作者都有着深厚的功底和丰富的想象力。”
“但我觉得还是你画的最好。”冯秀青低头欣笑,她能感受到手里的塑料袋中,那副画里包含的情意。
阿泰尔搂其肩,含笑,“你的这话是对我最好的认可。”
“……”惬笑回应。
7月10日 8:12
劳动人民文艺宫
晴
很多背着画板的男女老少涌进文艺宫,场面如不分年龄的大规模考试。
门口处,阿泰尔和冯秀青相对而站。
“加油,好好展现你的才华。”
“放心吧,我好得也是个专业画师的儿子。等我比赛完后一起去吃西餐。”
“好。”
比赛地点在二楼的八间舞房,每间舞房平均坐30人。
“咳咳……咳咳……”右上腹的痛楚侵蚀着阿泰尔,他拧眉将口中的鲜血咽回。
抬头,注意力重回画板上……
素描纸上的内容是一种温暖;一种柔情;一种悲哀……
墙上开裂的平房内,桌椅杯……一切东西伤痕累累。暗黄灯光下,这间房如面黄的将死之人。
贫贱、沉痛,以及悲苦,这些腌臜的东西正侵蚀着房内的每一处!
与这间平房一样,病入膏肓的男子衣着单薄的躺于锈迹斑斑的绿色小床上。
摇摇欲坠的窗户外黑如死寂,男子脸色已苍白,然……他却笑的很知足。
他努力不让双眼闭上,努力凝视着那含泪照顾自己的女子……
那女子侧身而站,她个矮,体胖,面黑,陈旧朴素的白衣黑裤,两袖上卷至肘部,略微付身,泪视男子……
水粉笔垂下的那一刻,他明白了什么是美,什么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