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应是傍晚时分吧,白公子满身是血的跑进山洞,他让姑姑快跑,他们来了。姑姑没走,哭着问:“你怎么伤成这样的啊?”白公子什么也没说,抬手扶了扶姑姑的脸,然后将姑姑藏到了山洞后面。
谢姨娘下令射杀了白公子,白公子最后拼死护住了姑姑一次。姑姑就这么亲眼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惨死,伤心欲绝。在山洞里徒手挖了个坑,埋了白公子,痛哭了一场。
那晚姑姑浑浑噩噩的哭了整夜,天刚拂晓时才往城里走。她满身的泥血,脸上两条清晰的泪痕,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她到官府击鼓民冤,官府不仅没有受审打了姑姑二十大板,还卑鄙的将人扣留,派人通知谢姨娘。
姑姑被绑了回去,谢姨娘却并没有带姑姑回府,而是去了烟火巷的一处院落,将姑姑关在了那里,没有人为姑姑上药,甚至连水都没有。姑姑全身是伤,连嘴唇都干裂得出血。
一天夜里,关姑姑的那间屋子里进了个男人,正是谢作勇,得了谢姨娘的怂恿,想非礼于姑姑。将生米煮成熟饭。
姑姑捶死挣扎,幸而父亲及时赶到,将姑姑救下,捆了谢作勇进宫请官家做主。
官家避而不见,父亲暴怒,砍了谢作勇的双手仍在官家寝殿外。次日,官家便宣了父亲入宫,屏退了左右。
官家讲:“朕,空有其位。”
父亲清楚官家的处境,突兀的扔了剑,与官家并肩而坐。
官家将头偏在父亲肩上,有一滴泪滑下,他有气无力的说:“朕是最没用的,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守护不了父皇的江山。”
“官家不该如此消沉。”父亲说。
“朕知道二姑娘的冤屈……”
“也知道陈家的罪行,却惧怕……”父亲说完,步履坚毅的出了大殿。
却听到了鼓声,那是云天鼓才能发出的声响,父亲儿时听过。云天鼓一响,官家就必须受审。所有朝臣都上了大殿,陈作勇也被人抬上了大殿。
那云天鼓是姑姑敲的,陪同姑姑的还有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叫常生,早些年受过姑姑恩惠。
就那么几天的时间,姑姑消瘦得只剩下骨头,头发长长的散在身后,白色的外衫披在肩头,没有束腰。
“官家可要为老臣做主啊!”陈父便跪了下去,官家冷眼相待,只淡淡的道:“陈相今日的衣裳好生好看,黑白相间。”
父亲抬了椅子坐在殿内,身后跟了精卫,姑姑跪坐在地上,被父亲抱在怀里。姑姑在哭,无声的,悲伤蔓延整个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