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学不久,父亲被邻村一位养鱼专业户请去守鱼池,除混个一日三餐,每月还能赚50元工钱,家里这才稍稍缓口气,起码粮食够吃了。
娘仍然在奶奶的带领下出门干活,主要是打猪草,没再惹什么大的乱子。
记得我读小学三年级的一个冬日,天**然下起了雨,奶奶让娘给我送雨伞。娘可能一路摔了好几跤,浑身像个泥猴似的,她站在教室的窗户旁望着我傻笑,口里还叫:「树……伞……」
一些同学嘻嘻地笑,我羞得面红耳热,冲她挥挥手,让她走开些。
娘不为所动,依然站在那里喊:「树……伞……」班上最调皮的范嘉喜还刻意模仿娘那含糊不清的叫声:「树……伞……」这一学,全班都哄堂大笑。
我如坐针毡,对娘恨得牙痒痒,恨她不识相,恨她给我丢人,更恨带头起哄的范嘉喜。
当他还在夸张地模仿时,我抓起面前的文具盒,猛地向他砸过去,却被范嘉喜躲过了,他冲上前来掐住我的脖子,我俩厮打起来。
我个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轻易压在地上。这时,只听教室外传来「嗷」的一声长啸,娘像个大侠似的飞进来,一把抓起范嘉喜,拖到了屋外。都说疯子力气大,真是不假。
娘双手将欺负我的范嘉喜举向半空,他吓得哭爹喊娘,一双胖乎乎的小腿在空中乱踢蹬。娘毫不理会,居然将他丢到了学校门口的水塘里,然后拍拍手,一脸漠然地走开。
我被娘的行为吓得呆若木鸡,甚至忘记了呼救。那天,所有老师都在校长办公室开会,对这里发生的一幕毫不知情。
幸亏学校烧饭的大师傅将范嘉喜从水塘里捞了起来,那个调皮蛋冻得全身青紫,身上还有挂伤,被后来赶到的老师们送到了卫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