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处,穆昙蓦然停下,平视前方。
视野像是突然边宽变广,那是一座城,一座高城,二丈城门无人看守,城门之上三尺高牌而立,赫然刻着二字“魔界”。
千年前的魔界,随处都是遍地狼烟,人群哭嚎,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人的鼻腔,如此对比,还真是天差地别。远处的景物朦胧而又飘渺,从城门之内望去,一片山水如画,只不过现在穆昙可无心观察这大好河山,毕竟还有件麻烦事等着她。
大殿外,穆昙从百层楼梯之上望去,熙熙攘攘皆是房屋与人,虽有些单调,可近看却是精致的。
前门侍卫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尊上”便侧身将大殿门打开,只是两人还未走远,便听到窃窃私语谈论声:
“天尊头上一片绿。”随后是一片小声的咂嘴声。
穆昙有种蹦他脑门的冲动。
难怪穆卿云之前问她跟天尊关系好不好,原来是江湖传言早就传入他耳了,话说对于这一方面,他还蛮用心的。对于以前的江湖传言,不过就是:
某某新郎与婢女跑了,新娘独守空房!
某某大将与某某大臣竟是al关系!!
魔尊竟然是个M!!!
对于这一系列传言,穆昙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竟落到自己头上。这传言,也大多都是魔界那群人传出去的,虽说天界都是德才之人,可总会那么些顽固之子随之,事情也越传越大,人尽皆知。
穆昙瞟了一眼穆卿云,他神态自若,上扬的眼角似乎还有几分欣喜。
兴许不是因为魔界子弟冥顽不化,而是他这个领头的问题吧。
顺着石阶下去,黑暗笼罩着四周,滴滴答答的声音环绕在耳边,不知是水是血。坑洼的地板积攒着血水,一脚踩下便溅到了裤脚上,染脏了鞋。
穆卿云手上燃起一团鬼火,周围一片光亮,前方黑暗的像深渊一般将慢慢吞噬二人。
地牢内很静,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对方的呼吸声,便没有多余的声音。牢房里面没有痛苦的呻吟,没有撕心裂肺的呐喊声,也没有铁链的摩擦声,一片死寂。
穆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应是地牢中过于寒冷吧,这里面确实比外面低了好几个度。
穆卿云突然停下,牢房内一人晕厥在其中,不知是死是活,满身浑是血迹,衣服破碎的挂在身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无伤的,明显是经过了严刑拷打。
好好活着不行吗,非要单枪匹马来魔界装逼,魔尊的狗逼值可是人尽皆晓的。穆昙无声的为他叹息。
“我说...”
微弱的声音沙哑而又无力,却像是竭尽全力喊出来的一般。
早想开不就免了这罚了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
……皆是沉默。
“希望你可以从实招来。”穆昙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兴许也是被别人操控的吧,听下去应也有些收获。
“我,刚从厕所,出来,然,然后就,晕了...”
虽然他的话断断续续,语气高低起伏,可勉强还是能听懂的。
“没了?”穆昙感觉头大了一圈。
“继续打。”穆卿云很果断,他并不想在一个无用之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先等等,我再问问。”也不是出于心软,只是他身上一点儿灵力的气息都没有,就算是虚弱至极,也不至于一点儿迹象也没有。
“具体地点。”
“明令二中,直,直走右拐,一,一楼女生宿舍,厕所,左边,第二间。”那人上气不接下气,明显有些气息不足了。
“普通人……”穆昙定睛打量了一会眼前的男人。凶手为何要用普通人来攻击魔界,这不等于自投罗网吗?等等,不对“你去女厕所干嘛?”
“我……”那人话还没说完,随后便是一片寂静,晕死了过去。
这一天天都是些什么事。穆昙无声地呐喊。“叫人来疗伤吧。现在就去吗?”就算事情再赶,可穆昙确实有些担心穆卿云的身子,读艺术用了,人也晕了,若是现在赶过去,免不了一场战争。只是害怕去晚了,线索也没了。
“你若是嫌累,休息一会倒也无妨。”
“那就暂且歇息一会吧。”毕竟身体第一。
穆昙看着空寂的四周,问道:“你们魔界还有多余的卧室吗?”
弯曲的长亭上,人迹罕至,这已是魔尊主卧,怕是无人敢靠近吧。
穆卿云的眼角上扬,嘴角含着一抹笑,道:”没有哦,我的床很宽的。”
穆昙看着穆卿云一脸贱笑,有种被勒索的感觉:“我打地铺吧。”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节操永不败。
“不用,你睡床。”穆卿云凑近了穆昙,弯下腰来,咬住了她软绵的耳垂,“我舍不得。”
虽然感觉有点不厚道,但有床睡为何要拒绝?一代魔尊打地铺的场面还真是壮观。
深夜,万籁俱寂。
穆昙眼皮沉沉的,侧躺在柔软的床上,死死盯着面前的墙,感觉背后一片凉意。她生怕穆卿云半夜三更对她图谋不轨。只是许久过去,见穆卿云毫无动静,穆昙抵不住睡意,陷入了昏睡之中。
此时的穆卿云乖乖躺着,眼神可并不友善,那双深邃的眼眸,看不出悲喜哀乐,却含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情感: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