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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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仁曾经想过，也许所谓的18楼练习室只是一些零零散散的镜子室而已，但绝对不是现在面前这样，一个接着一个，像成群的KTV的巨型包厢一样，透明的玻璃房间，除了剩下可做走廊的一条小道，其他空间统统被玻璃室给占满了，每个房间里都是人。

壮观……这规模跟酒吧或者之前的演艺公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了。

眼睛都不够用，金钟仁像个进大观园的刘姥姥，要不是一路上Tim都拉着自己，他早就不知道已经撞到多少人。

“这个……”只剩一张被震惊到的脸，金钟仁指着面前绕了一圈。

“这个就是各届所有的练习生了，从年初到年尾，几乎每天都有新人进来，大家在出道前就会在这里练习，等着公司考核，到了最后一刻，都不会有一丝松懈的。当然了，当中也会有一些孩子中途就挺不下去，就选择退出的，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这种，公司对每个练习生都下了很多的心血，自然是希望看到他们往好的方向发展。”

金钟仁撇了一下嘴，是往好的方向给你们赚钱吧。

走廊尽头的那一间有些暗，金钟仁进门的时候眨了好几下眼睛才适应了屋内的光线。

“就是这间了。”Tim说，“来，钟仁，我给你介绍一下和你一届的人。”

他将他领到正站在墙角闲聊的一群人中，指着其中一个说道：“这是这间练习室里最早进来的学员，叫韩耀，旁边这位是小可，比韩耀晚来了几天，这位是Tony，就在你之前一个星期到，你们就互相认识一下，等一下导师会来，到时候跟老师问声好就行了，那个……我还有事，我要先走，钟仁，如果有事可以随时打我电话。”

Tim匆匆告别，留下一屋子的人在那儿尴尬，还好小可打破了沉默，伸出手与金钟仁相握：“我好，我是小可。”

“你好。”

握手算怎么回事儿的，男人间就该碰拳好不好。

早上导师来得有些迟，没有给钟仁自我介绍的机会，他们对于新人司空见惯，只看了他一眼就放音乐开始了课程。

时间有些晚，他们只训练了两个小时的基础动作就到了吃饭时间，训练这档子事已经完全工事化，训练练习生也就跟走个过场一样，大都基本动作教一些，跟着音乐跳一套舞，这些对平时都是高强度动作的金钟仁来可算是小菜一碟。

练习生每天的午餐是标配的盒饭，一荤三素，是根本吃不饱的，但这也是公司的用心，就是让每个学员都能以此保持精干有肌肉线条的身材，这对出道有个好形象尤其关键。

每天的这个时候便是一整天里18楼最乱的时候，大家都聚在一起聊天说笑，串门或者打闹，气氛有些吵。

金钟仁被赤裸裸的欺生了，他的盒饭没被算在计划里，他们房间一共四个人，送来三盒饭。

早上太慌乱，根本没有吃饭的时间，跳了一上午，金钟仁现在浑身大汗，肚子饿得咕咕叫。

练习生有很严苛的规定，早上进了18层，是不允许出公司半步的，金钟仁不信邪，他从小到大都被散养在外，什么时候被这么束缚过，想着自己总不能被饿死在这里，于是走到电梯口刚想去摁按钮，被侧面伸来的一双手给抓住了。

“千万不行，你不能出18层。”

金钟仁用眼角瞥了小可一眼：“怎么？”

小可搭住钟仁的肩膀往回走，悄悄说：“那儿电梯口有摄像头你没发现吗？”

回头看，果然是有一个。

“我们每个人都被监控着的，公司定的规矩就是照死了执行，规定我们练习时间不让出18层就是不能出，不管是什么原因，除非你自己放弃要离开，否则就要等‘放学’才能去按那钮。”小可说着，拿出自己把盒饭里的两个包子全给了钟仁，“喏，这个给你，我最近减肥，吃点菜就行了。”

金钟仁没客气，伸手接过就塞进嘴里，口齿不清：“那万一摁了怎么办？”

“呀！”小可吓了一跳，赶快示意钟仁小声些，“你可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已经有很多练习生吃过苦头了，上次一个男的，妈妈重病，不管不顾就这么下楼跑去医院了，你猜怎么着，公司当天就取消了他的练习生资格，让他卷铺盖回家了。”

金钟仁听呆了。

这也太不通人情了吧！

“所以你可不要冲动，我们进来这里都不容易，都是因为梦想拼了多久的，你这才饿顿肚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人家说了，在出道前，绝对不要把自己当人！”

话聊得差不多了，包子也全进了肚子，不能说吃饱，至少感觉比刚才好多了。

金钟仁抹了一下嘴，冲自己那间练习室抬了一下脑袋：“那两个人什么来头？”

小可顺着看过去：“你说韩耀和Tony？哎……这两个人你最好不要去惹。”

“惹？”

“韩耀虽说和我们一样是练习生，但他的背景大得很，好像叔叔是这里的高层，他跳舞唱歌全都路人水平，是靠他叔叔关系才进来的，平时嚣张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可是人家有靠山就是好啊，你看，休息时那些人差不多全都围着他，无非是想通过和他搞好关系，好到时让他叔叔帮忙提携一把呗。至于那个Tony，就是个标准的狗腿，把韩耀当自己主子呢。”

金钟仁听着这些话才回想起来，那两个人确实生冷得很，今天上课时动作不标准不说，没事就阴阴地往自己这儿看，一副不怀好意的嘴脸。

金钟仁冲着小可斜嘴一笑：“那你怎么不去围着？”

“哎呀！你不晓得！”小可像是想到了什么大事，压低了声音用食指把金钟仁勾到了自己面前，“我们这儿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个……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他，喜欢男人。这里只要有几分漂亮的男孩子，都被他乱摸吃过豆腐的，快看！”

小可指着教室里，韩耀正与一个模样清秀的男孩依在墙角，那男孩脸红红的，耳垂被韩耀把玩在指间。

金钟仁倒没觉得什么，只是突然间很想暻秀了，暻秀的耳垂软软的，也很好捏，脸也是，眼睛瞪大想问题的时候可好玩了，还有那瓣肉嘟嘟的嘴唇。

唇间痒痒的，钟仁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赶紧回神。

韩耀似乎注意到了他们这儿，眼神一直往金钟仁身上看，似有似无，带些情色的成份。

金钟仁按捺不住想过去把那家伙给暴揍一顿，你TM当老子生下来给你养眼的！

可是韩耀可读不出金钟仁现在的想法，在下午练习的时间里一直从镜子里往他这儿看，中场休息时更是有意走过他身边蹭了几下。

金钟仁是绝壁很讨厌男人间碰来碰去的，这种同性间暧昧的感觉简直让他恶心，以前酒吧里也有不少混蛋男人他的拳头已经痒了很久，但他告诉自己要忍，好不容易来这里，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暻秀还在家里等着他，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从来没有求过回报。

‘钟仁，属于舞台的，钟仁跳舞，钟仁会发光，暻秀喜欢，不要放弃，暻秀不谁。’

那个上天赐给他的宝物，除了珍惜，如果再像以前那样冲动，做事情不管不顾，就真的，太不像话了！

将窗台上的毛巾绕到了手腕上绑定，新一课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