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圣经上说:“不可与男人,像与女人一样;这本是可憎恶的,若有媾合,总要把他们治死,罪要归到他们身上。”
金钟仁非虔诚的教徒,但总是从小在会堂里,早课上捧着圣经长大的。
他曾问过院长,书里的“媾合”是什么意思,立即被院长制止再问下去。
“你不会有这事发生在身上,所以我不于你讲。”院长说。
现在金钟仁抱着度暻秀的时候人都昏沉了,越拥越紧,心跳越来越快,这与抱着女人时的感觉不一样,女人软软的,发间有香气,男人却只有骨髓里特有的精干与硬度。
可是怀里的人一点都没有挣扎,顺从的样子让金钟仁沉沦了。
手指上摩梭的唇厚厚的,很饱满,眼睛中圆圆的眼珠像一汪清澈的湖水,他闻到暻秀身上只有婴儿才有的淡淡奶香味,所有的一切都像有看不见的磁场一般,把他往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引去。
若那瓣唇贴上,又会是什么感觉?
“假使与同性间产生了感情,最后的下场就会像圣经上所说一样。”
年幼时的场景猛地撞进脑袋,那时自己罚夜与豆豆在课室里相拥而眠,第二天被课主任发现了,罚抄了整本的圣经,那一段院长曾经不愿与他解释的段落,被整整抄了10遍。
“开开不会想要被钉在十字架上,和豆豆一起,活活烧死吧!”
不!
就像被电击般,金钟仁狠狠地从暻秀身上弹开了,刚才闪过的回忆勒住了他的脖子,像是窒息过了一般,急促呼吸着,胸膛起伏,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人。
刚才自己做了什么?下腹隐隐燥热。
眼前的一切景象开始扭曲,那头站着的人还是度暻秀,自己还是自己,但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切都开始陌生了。
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不对了。
金钟仁跌跌撞撞,逃也似的跑回了卧室里,重重关上门,彻底的无措了。
当天晚上,金钟仁去了酒吧,他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是偏偏张君和艺兴都不在,这让他心里发慌。
那里的音乐震天响,隔膜被震得生疼的时候阻隔了他脑子里越发乱的思绪,他无法有思维,脱了外衣蹦上舞台,开始随着音乐放肆舞动。
吧里有许多天天来这儿碰运气等他的人,金钟仁上台的时候,像枯木遇火般,瞬间带动起了酒吧里许久未见的热烈气氛。
他依在钢管上扭动腰肢,姿态撩人,发间的汗水随节奏挥洒,可是还是不够,他的心还没有被填满,每个冲上台对自己毛手毛脚的女人此时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与以往的反感冷漠不同,今天金钟仁主动与她们暧昧贴合,舞累了再下台和她们碰杯搂抱。
难道是因为与一个男人相处时间太久,不碰女人,才会发生今天这样荒唐之事?
他将一个早已对他有意,身材火辣的卷发女人带到后台,吐完嘴里的烟圈后把她按在墙上,与她接吻。
女人身上浓烈的胭粉味道让他皱眉,她唇上厚厚的唇膏腻腻的覆住自己的唇,竟是已经有些反胃的感觉。
鼻尖仿佛还留有暻秀身上干净的气息。
什么时候开始不习惯这些的?现在还能做些什么?他的身边还能有谁呢?
金钟仁摒息,将自己的吻更加的深入了。
等双唇离开后,女人的眼睛迷离几乎失焦,腿都快要软掉似的,用纤细的双臂勾住了金钟仁的脖子。
“我是不是在做梦……”女人的声音都因为兴奋而颤抖,这真的是她做梦时才会出现的场景,被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不止奢望的拥抱,而是接吻。
金钟仁用拇指抹掉自己嘴角上的红色,看到女人原本华丽的眼妆已经黑糊成一片,眼里还泛着激动的泪光,他笑得更邪魅,凑近女人的耳畔,将唇瓣轻轻摩梭她的耳垂。
“你的梦里还有什么?今天,我就全部实现他。”
女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如果今天是自己的死期,那就痛快的来吧!
她拉金钟仁坐上自己的价值百万的豪华跑车(这是开始玛丽苏的节奏),按他说的地址开到了一座房子面前。
一路上金钟仁的手都在不安分地碰触自己,从头至腿,在遇红灯时更是各种亲脸颊、咬耳垂,让自己的心突突直跳,似小鹿乱撞般,快要把控不住方向盘。
年轻的男人将她拉出车里,在竹林里放肆激吻。
在酒吧里的那几瓶红酒下肚,现在正是后劲上来的时候。
“你的梦里有这儿吗?”金钟仁吻完几个回合,被酒精烧红了脸,气息早已紊乱不堪,“在我家的床上做,可好?”
他弯下腰将女人横抱起来,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屋内的度暻秀闭着眼睛趴在餐桌上,桌上是已经烧好的菜肴。
可以想像自己走开后的场景,他烧好了菜,然后在等自己回家的过程上睡着了。
金钟仁心烦意乱,为什么还在想这些,他用脚勾住门重重关上的时候惊醒了小人。
度暻秀揉着眼睛,连直起背来都好像很困难的样子,他睁着眼睛眨啊眨,似乎没看明白为什么屋子里多出来了一女人,还被金钟仁抱在怀里。
金钟仁虚着眼睛,走到度暻秀面前,一脸的傲娇气息。
“那个……”暻秀指着桌上,“钟仁,吃了么?”
今天一直乱极了的心情一时间怎么有些恼怒。
他问自己吃了么!他居然问自己吃了么!他没看到自己手里现在抱着个女人吗!
问两句行不行!比如你怎么这么晚回来!这女人是谁!
问两句行不行!行不行!再不济就问一句行不行!
可是度暻秀不会读心术,他听不见现在金钟仁心里的呐喊,他捏了捏自己手掌,这就么呆呆地望着他。
“你出去那么久,我等你,一起吃饭,饿不饿?”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这付水汪汪的眼睛,这样诚恳对着自己说话的样子。
这好不容易在外面把自己心情弄得乱糟糟到可以放任自己胡来的程度!怎么现在又感觉有点理亏。
金钟仁气急败坏,踢翻了度暻秀面前的椅子,看到他被椅子角磕到膝盖一下子疼到站不起来的样子,心里一口恶气出了。
把头转向怀里一直没有开口,却满脸疑惑的女人:“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家的租客,是个傻子。”
像抱孩子般将女人的双腿分开夹挂在自己胯间,脸微侧引她主动捧住脸吻住自己。
金钟仁不再去看度暻秀,一路热吻,走进卧室,将门用脚关上。
今夜要变回很久前的自己,对各式各样的女人拿捏于鼓掌间,夜夜激爱,不会重样。
那才是真正的金钟仁,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