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古老的树上,几只昏鸦在空中盘旋,不断发出响彻这堕落之村的悲鸣。
这似乎触及到了伊莱的心弦。
洁白的长袍,神秘的面具,给人以不可亵渎的感觉。
祭坛之上,一个女人穿着奇特,尤其是头上似角的尖锐之物引人注目。
诡异而曼妙的舞姿带动着身体,摆动着,她像婆娑起舞的恶魔。
瞳中,悄悄闪过一丝腥红。
菲欧娜勾起嘴角发笑,手里精致构造的门之匙在手里挥舞着。金制物亮出闪闪锋芒。
海风将一股股血腥味推来,弥漫着,村子里的人似乎都在享受着这种场面给他们带来的欢快与满足感。
凛冽的风拭过两人的脸,他们貌似正在举办一场诡异而血腥祭祀。
祭坛之上,菲欧娜用木瓢舀了一碗血水,高高举过头顶。
菲欧娜.吉尔曼神明,请给予我们启示,我将无尽感激您的恩赐。
之后,她紧闭双眼低喃着,那便是人们所谓的“神语”。
似乎……也只有她才会神语。只有她,才能够与至高无上的神明交流。
但这是错的。
站在一边袖手旁观的月相背着手,平静地看着无辜的死者。
看看,被活生生剖出内脏。
多多少少,月相虽说是每月祭祀的必来者,最后的清场与赠言都是由他负责,但自己总感到害怕。
他觉得,自己虽不为施刑着者,但沾上死者的鲜血,这实在是就是一种对死者的亵渎!
一场血腥的祭祀活动总算是结束了。
月相在人群都散之时,静静地望着他。
他脱下一只手套,白皙的手露出,抚摸着死者的脸。
她的脸苍白而痛苦,冰凉的手垂下祭坛。
伊莱.克拉克你可真惨。
她的脸上悄然绽开了猩红的花,并一直这样蔓延下去。
月相的眼皮貌似很沉重,一直半闭着眸低眼望着他。
不久后,猩红的花已经遍布全身,死者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犹如鬼嚎般的惨叫让人不禁全身哆嗦。
菲欧娜.吉尔曼月相。
一声呼唤,月相立刻停下了动作。
菲欧娜.吉尔曼我曾告诉过你,这么做的后果……
紫色的瞳中闪出血红。
菲欧娜紧紧捏住月相的肩膀,修长的指甲陷得深疼,白色的衣服上立刻染出了一小片血红。
月相点了点头。
菲欧娜.吉尔曼我知道你的一举一动。
菲欧娜.吉尔曼我时刻都在观察着你!
紫色的烟雾环绕着被欧娜,变成点点星光。
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孩用十字镐样的工具,挥砍着死者身上的猩红花乱枝,花枝如同经脉,被割断后喷出了大量的鲜血,四处飞溅。
那女孩斜眼看向月相,恶狠狠地咧着牙。
菲欧娜.吉尔曼他们都是送给神明的祭品。
菲欧娜.吉尔曼你不可以去复生他们!
伊莱.克拉克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吧?
肩膀上紧捏着的手松开了,月相立刻跪坐在地上,吃痛地捂着肩膀上的伤。
他望着菲欧娜远去的背影,暗地抱怨着,然后又看向身后的祭坛。
不错,她已经真正的死了。
月相很特殊,他有能力能够让死人复活,并且能够保证死者的怨魂不会找上这座村落。但菲欧娜却找到了他的把柄,并以此一直控制着他。
菲欧娜所谓的代价非常痛苦,在她的眼中,月相没有能力能够去复活送给神明的祭品。
而这个代价就是被放血。
这意味着他被掌控了生死。
伊莱.克拉克恶魔野心的蝼蚁……
神圣的月相本该是自由的。
想想上一次被放血的时候,囚牢里仅有几缕阳光透过紧闭的窗户缝钻到地面。
环境压抑致极。
可以说,整个村子,只有菲欧娜知道月相。
知道他的鲜血,是神明们的“佳肴”。
但同时为了能够让神明获得更多他们渴望的鲜血,她没有直接杀害月相。
但这一点让他感到恐惧。
或许,他在这个村里的作用只是个工具人。
月相缓缓站起身,对着面前这具尸体望了许久。
伊莱.克拉克请安息。
伊莱.克拉克待到明月升起,你神圣的身躯将不复存在。
伊莱.克拉克但我会记住你的。
轻纱般的头披,被晚风微微扬起,显出那圣洁的白;粟色的发稍轻摆,紧闭的双眸是他对逝者最后的尊敬。
“嘘……不要打扰他,他正在用另一种方法保佑着这座村落。”
远处,几只眼睛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