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正欲叫人拉住她,只听前边一声惨叫。嘉常在倒在地上,眉头皱成一团,她殷红色的血染红了青石砖。
彼时,皇帝正在御书房中察看岳钟琪平定西藏的折子,宸姝陪伴在侧红袖添香;晞月则轻抚琵琶,将新学得彝家小曲轻巧拨动,慢慢奏来;而意欢则临灯对花,伏在案上,将皇帝的御诗一首首工整抄录。
晞月停了手中的弹奏,笑意吟吟道:“舒嫔妹妹惯会整些灵巧心思,其实皇上的御诗已经收录成册,你又何必那么辛苦,再一首首抄录呢?”
意欢抬头暖暖笑道:“手抄便是心念,自然是不一样的。”
宸姝道:“舒嫔可以把皇上的每一首御诗都熟读成诵,也是她喜欢极了的缘故。”
皇帝合上折子,抬首笑道:“不是宸姝说,朕都不知道。”
宸姝提笔写下几行字,含笑道:“若事事做了都只为皇上知道,那便是有意为之,而非真心了。”
皇帝看向意欢的眼神里满盈几分怜惜与赞许:“舒嫔,写字久了眼睛累,你歇一歇吧,把朕的桑菊茶拿一盏去喝,可以明目清神的。”
意欢略答应一声,才站起身,不觉有些晕眩,身子微微一晃,幸好扶住了身前的紫檀梅花枝长案,才没有摔下去。宸姝忙扶了她坐下,担心道:“这是怎么了?”
皇帝立刻起身过来,伸手拂过她的额,关切道:“好好儿的怎么头晕了?”
荷惜伺候在意欢身边,担忧不已:“这几日主儿一直头晕不适,昨日贪新鲜吃了半个贡梨,结果吐了半夜。”
晞月怔了一怔,笑道:“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皇帝不假思索,立刻道:“当然不会!”
意欢对皇帝的斩钉截铁颇有些意外,讪讪地垂下脸。宸姝微微一怔,才反应过来皇帝是答得太急了,便若无其事地问:“月事可准确么?有没有传太医来看过?”
意欢满脸晕红,有些不好意思:“臣妾的月事一直不准,两三个月未有信期也是常事。”
荷惜掰着指头道:“可不是。左右主儿也已经两个多月未曾有月信了。”
她忽然欢喜起来,“奴婢听说有喜的人就会头晕不适,主儿看着却像呢。”
宸姝看着荷惜的喜悦,心中也欢快的紧,她亲眼见证过意欢对于子嗣的盼望,她心中也有了些许期待。她笑道:“这事耽搁不得,还是请太医来瞧瞧吧!”
这一语提醒了众人,皇帝沉声道:“李玉,急召齐汝前来,替舒嫔瞧瞧。”
李玉当下回道:“正巧呢。这个时候齐太医要来给皇上请平安脉,这会儿正候在外头。”
说罢,李玉便引了齐汝进来,为舒嫔请过脉后,齐汝的神色便有些惊疑不定,只是一味沉吟。皇帝显然有些焦灼:“舒嫔不适,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汝忙起身,毕恭毕敬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舒嫔娘娘的脉象是喜脉,已经有两个月了呢。”齐汝虽是道贺,口中却无格外欢喜的口吻,只是以惴惴不安的目光去探询皇帝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