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俯瞰的风景不知为何总会笼罩层叠丝绸状的白雾。
或许是空气稀薄的缘故,半撑着脑袋蹲下身,他伸手拍了拍脚边满脸担忧的查理的背部,示意让它去告诉前方带队的人等等。
慕名光滑的山体,不明材质的鹅卵悄而反射高空云后肆无忌惮的天光。
阴影错落苍荑,只及锦流露半鲤的鳞片。
“都说你应当在基地多修养几天。”
吩咐不明所以的旁人下去警戒,干脆就颁‘原地休息’的命令,森刃绕过不知是哪个小兔崽子落下的炸药包,凑到他身边。
“……没必要,这个时间比较特殊,再休息就得等到落红的日子了。”
半睁的黑眸落下大片的阴影,尘埃零星泛滥在枯草深恪地底的根茎。
不可遏制是心悸浮躁的担忧。
沸腾的水雾往上更显纷繁的浓郁。
“那,要注射血清吗?”
议论不可置否,出来其实也算匆忙,边境的篱笆都只是口头说了一句要修正,方案拟订甚至都还未动笔。
“我身子没那么孱弱。”
听出些许言外之意,墨多多的不满立刻带着半点不着调的纠结扔了过来。
“是没那么弱,算起来大概也就五天生次病,一病持续五天的程度,比垂垂老矣的将死之人好那么一点点。”
查理忍不住直起身给他一爪子,提醒他不要忘记过去他们曾所约定过的东西。
为了一切都不至于“崩塌”。
虽然其中也有夸张的成分,但总的来说和实际相差不大。
“……好吧,我突然能理解你出发前提出的希望独自一人另寻路行动的原因。”
理解般拍拍他的肩膀,转头去提醒另一边过于吵嚷的嬉闹和质疑。
也是,突然而然多出一个备受瞩目的新人,还被上头特意点名要好好护着,这一路上却不见有出众的地方。
年轻人嘛,火气大着呢。
“压不下去记得说,别憋着。”
压低声线,耳畔的风吹散凌乱的别发,闪亮的银色耳钻配合颈上由金色向蓝色渐变的水滴形挂坠。
血色附着白皙皮肤的边缘。
汗渍贴着两鬓蒸发。
这是位于偏远地区的一处矿场,几年前就已经废弃了使用,场后居然还立着一座他们如今脚下踩着的高山。
地势可谓清奇。
当然,他们此行的目的和地底下那些沉默的矿物一点关系都没有,具体内容其实也只有埃克斯单独会见的墨多多和查理知道。
森刃则纯粹带着人照他两给的地图前进。
反正现在都是一个阵营的。
“我知道。”
“……所以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帮他打扫卫生。”
范围不小的厅堂,某人曾说过不收留无用的家伙,但派他和大西洋船王来这儿清理是不是也太大材小用了。
想要他们扫厕所其实可以直说。
拐弯抹角不也是丢脸。
“……我不想讨论。”
用力抹掉窗户玻璃上细小的黑色颗粒,若不是上面时不时传来不堪重负的“喀拉”声,路过的或许还真以为亚瑟是心甘情愿。
这个下马威给的很深刻。
但怎么会突然在这个节骨眼。
支离破碎的花园甚至望不着有哪怕一个修理的。
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