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晴空万里,初春的气息在这儿的一草一木中潜滋暗长,有候鸟飞回来了,排出整齐的队伍,乔桥一天什么也没干只是坐在窗边画着画熬着这缓慢慵懒的时光,因为晚上要看戏内心总有点小高兴。
夜幕降临,皓月高悬,有仆人匆匆的从小姐的屋子里进进出出,乔桥在那里换来换去试衣服,把手饰都找了出来,房间里有些狼藉但闪闪发光。父亲也在旁边帮女儿找这找那,还边嘱咐着“别乱跑啊乔乔早点回来,爸去接你”乔桥不耐烦了“爸我都多大了,您放心吧”
乔府的门打开了只见乔桥身着一席淡粉色削肩旗袍,旗袍上有金闪闪的丝线绣着娇艳欲滴的睡莲点缀着闪耀的钻石好像夜空中的星星。旗袍外罩着一层浅白丝绸外套在风中轻轻飘荡。少女嫩嫩的小耳朵上带着一对天鹅绒的球球耳环,露出的皮肤白皙的又因为三月的寒风吹得有点泛红。精心修饰过的卷发别着金闪闪的兔子发卡。
乔桥快步走上车,因为今天要风度不要温度让她已经瑟瑟发抖了。乔爸爸无奈地站在门口手中抱着乔桥的厚外套显然已经被凶狠地拒绝了,眼底一片无奈。
阅江楼的人已经散光了,店小二忙着收拾凌乱的杯盘。乔桥在第一排收拾好的干净位置上坐下了,把小提包扔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不一会儿伙计们分分离开了,只剩乔桥一个人坐在诺大的戏院里。阅江楼敞开的大窗吹来阵阵寒风让乔桥缩成一团。
后台,白溯已经卸下了厚厚的胭脂和繁冗的服饰边揉脑袋边喝着温热的茶。有伙计跑进来说“先生小姐已经到了。”他点点头示意小二退下转头和后台的其他角色说:“谢谢各位了,大家去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乔小姐终于见面了。
白溯穿着素衣走到台前,聚光灯瞬间亮了起来。乔桥有点睁不开眼睛躲闪着又想看清这小旦的模样,可等她看清却只看见了薄暮后那浅浅的人影。表演开始了,乔桥听清了那是剧目《思凡》,也是她最爱的。
歌词像珠子似的从他那温柔婉转的声音中,从他优雅的“水袖”中,从他的轻盈的身影中,一粒一粒地滚下来,滴在地上,溅到空中,落进每一个人的心里,引起一片深沉的回音。这不是乔桥听过的《思凡》,因为乔桥听出了更多的东西,好像难以出口却耿耿于怀。
乔桥入迷了,而曲音结束了。白溯从幕后走出来了淡灰色的的长衫,干净的面庞,高挺的鼻梁和那一双清澈又冰凉的凤眼让乔桥有点害怕。白溯什么也没说他径直走到窗边用力地关上了那扇透风的窗子。
乔桥慌忙地站起来“啊啊白先生您唱得真好,是我听过最好的”白溯没有回应只是顺手拿起角落椅子上的大衣“白先生真是麻烦你了,这么晚单独为我再唱一场。”白溯转身走到乔桥面前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小脸已经冻红了的少女,痞痞的笑了一下“有什么麻烦的呢?毕竟乔小姐出了十倍的价钱。”乔桥站在原地有点尴尬,原本以为白先生是特意为自己唱呢。白溯将手中的衣服披在少女身上“令父还等着你呢,赶快回家吧。也麻烦你告诉他和日本人不好做生意。”
乔桥没听懂但白溯上楼了,也只好裹紧大衣踏着月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