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此人,平时一派正气,不参与党争,可事实上,暗中却是南宫旭的人,一直在为南宫旭办事。可此次,却派了他押运粮草,这绝非偶然,也绝非好事。
南宫墨不由得皱紧了双眉,自家那个好二哥,自己对他可是一清二楚。
所以,南宫墨招了招手,将展天招至跟前,低声道:“你且附耳过来。”
随后,展天将自己的耳朵附了过去。
在场之人,只见两人附耳,却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两人耳语一番,就分了开来,展天点了点头,走了下去。
南宫墨看了看众人,再次叫人上前,吩咐道:“即刻召集全营将士,校场集合。”话落,迈步走进了自己的营帐。
营内的战鼓纷纷响了起来,而这个含义只要是个士兵都懂的。
战鼓,不仅用于战场之上鼓舞士气,还用于军营之内的紧急集合。
鼓声传遍了军营的各个角落,各个角落的士兵皆纷纷赶往校场。
校场之上,列队,又分为精锐和普兵。精锐,列队在前,普兵,列队在后。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么急着让我们集合?”樊虎不解道。
沈清云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二哥,出门带带脑子。”
樊虎瞪眼道:“五弟,我不知道,你也不用这么损我吧。”
赵念笑了笑道:“就在刚刚,皇上下旨,让墨王即刻出兵易城,此事,已经传遍全营,二哥,竟还不知?”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樊虎觉得自己真是蠢死了,自己干嘛要问啊,搞得自己还被嘲笑一番,樊虎顿觉尴尬不已,只好装作听不懂似的饶了绕头,自己就当没发生过。
南宫墨从远处快速的走上了高台。
台下,众人本是议论纷纷,看见南宫墨出现,都纷纷闭上了嘴巴,现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南宫墨身穿黑色战甲,发髻高绾,屹立高台之上,那身战甲就好似天生便属于他一般,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平时的南宫墨,身穿便服,就已是气势不凡,现在,身穿战甲,只凭气势就足以威慑众人。
南宫墨冷冷扫了一眼全场,道:“易城破城在即,圣上下旨,让本王带兵出征,今日即可启程。”
沈清云刚刚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可听南宫墨亲口说出,还是不由的皱了皱眉,心道:易城,终究还是走到了这危难的一步吗?
“众士兵听着,今日过后,人人都得上战场,战场之上,生死由命,各凭本事,但若只是想着逃跑的话,本王绝饶不了他。总之,一句话,战场之上,只能战,不能退。”
“都明白吗?”
众人道:“明白。”
“精锐军即刻上马,普兵步行,紧随其后,出发。”
南宫墨一声令下,翻身上马。
精锐军闻令,亦是翻身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战马之上。
南宫墨行于队列之前,展天陪同其侧,精锐军紧随其后,普兵跑步前进。
一队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校场,出了大营,往路上行去。
半路上。
罗瑞香驾马狂奔,一边驾马,一边着急的喃喃道:“希望表哥还没离开,我一定要赶上。”
因为她知道,若是错过这一次,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他了,所以,哪怕这是最后一次,她也一定要见他一面,送送他。
此次之后,无论最后表哥是否能平安归来,我也愿意,永远等着他,即使青丝成雪,我也无悔。
“驾。”罗瑞香狠甩马鞭,骏马快速前进。
前方,一支长长的队伍远远的蜿蜒而来。
为首之人俊美不凡,身穿战甲,气势逼人。
罗瑞香遥遥望去,一眼就认出,那为首的正是南宫墨。
她没有停下,而是驾马继续向前,看着眼前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意,心道:总算赶上了。
“吁。”看到前方奔来的马匹,南宫墨勒马停下。
他一停下,身后众人自然也纷纷停下。
“吁。”行至跟前,罗瑞香也勒马停下,笑着叫道:“表哥。”
南宫墨眉头一皱,道:“你怎么来了?这儿不是你该来的。”
罗瑞香道:“表哥,我就是来送送你,不要赶我走,好吗?”
南宫墨叹气,道:“你过来,本王有话对你说。”
南宫墨翻身下马,往路的左边缓缓走去。罗瑞香牵着马,快步跟上。
站定,罗瑞香道:“表哥,我……”
可还没等她说完,南宫墨就将她的话打断,冷冷道:“本王即刻出征,你其实不必来送本王,可是,你来了,也好,那本王今天就将所有的话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罗瑞香,本王知道,你从小就喜欢本王,可本王从来就只当你是妹妹,仅此而已。”
闻言,罗瑞香不敢相信,道:“妹妹?怎么会是妹妹呢?表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可罗瑞香还是满怀希望的看着南宫墨,道:“表哥,你是因为马上要出征,才这样说的,所以,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你回来的。”
南宫墨斩钉截铁,道:“那本王明确的告诉你,是真的,本王不喜欢你,从来都没有过,甚至对你非常厌恶,所以,你就不要在自欺欺人了。”
“本王马上就会离开,你也不必等本王回来,若是能遇良人,你便早日嫁了吧。”
南宫墨转身,大步离去。快走几步,便翻身上了马,道:“继续前进。”
一声令下,所有人再次动了起来,绝尘而去。
徒留罗瑞香呆呆的站在原地,失声痛哭,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罗瑞香哽咽,只觉得此时此刻,心里很痛,心里撕心裂肺的痛。
她罗瑞香,从小到大,可以不在乎所有人的感受,却独独只在乎他的感受,可今日他对自己所说的话,却是让自己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痛不欲生”。
樊虎看着后方站着的人影渐渐远去,八卦道:“没想到,那郡主还挺痴情的,五弟,你说是吧。”
沈清云,想了想,自嘲道:“自欺欺人而已。”就好像自己,明知道南宫墨对自己的心意,却依旧要自欺欺人一样。
“俺虽是个粗人,但也懂得,这感情之事啊,最是不能强求勒。”铁云摇了摇头道。
林俞苦笑道:“可人不就是这样吗?自以为是,自欺欺人。到最后,却什么也不是,换来的,终是一场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