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与演唱

5天的军训总是重复着枯燥而反复的东西，索然无味。

但是，大家都在一起的5天，过得非常开心。

教官有的时候也和同学们讲一些家乡的故事，他是个四川人，机缘巧合来到了无锡当兵，而且也很喜欢玩王者荣耀，打算今年底退伍去好好谈恋爱啦。有一次他还问，我们班有没有四川老乡来举个手，殷七看见了好多只手。

眨眼间酷暑就和军训一起如烟消散了。今年还真是有意思，随着军训的结束，气温一下子就降下来了。殷七趁着军训期间，与大多数同学们都慢慢打过了照面，也许交流得并不多，但殷七身上扎实的生活经验，宽泛的兴趣爱好，使他与每一位同学都能聊上几句，就连金大北也认为，他应该是一个健谈的人。

少年回想着军训的场面正出神呢，语文老师清了清嗓子，把美好的画面戳破了。

“emmmm，我们的语文课，以后每节课都会给时间都会让一个同学上来演讲，这是为了锻炼大家的能力。至于内容的话什么都可以，随你喜欢。今天就算了吧，下回从学号一号开始。”语文老师是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喜欢讲一些网络词汇。

殷七顿时慌了，他最怕演讲了，可能这就是好学校和一般的学校不同之处吧。

下午，空气变得燥热了一些，同学们要去硕大体育馆所专门开辟的音乐教室上音乐课。绿水高中的体育馆真的非常非常大，虽然没有泳池，可别的一些设施器材都很齐全了。体育馆的最顶层还有心理咨询室，绿水高中同时也以这里的心理咨询出色而闻名。音乐教室在二楼，同学们从依体育馆而建看台旁边的楼梯登上进入正门，右手边就是音乐教室了。

“每节课都要安排同学上来表演……就按学号来吧，每位同学3分钟，所有学号都轮一遍我们再上书本上的内容。”音乐老师这么说道。

这可真是无独有偶。少年伸了个懒腰，开始抱怨。

3周很快就过去了，少年的学号是14号，今天终于轮到他讲语文演讲了。他有些忐忑，不过借鉴了前面同学演讲的经验，他已经对演讲的方式做出了良好的总结。演讲不能过长，不能太慢，不能停顿，哪怕你说错了某些东西。秉持着这些原则，他低着头快速走上讲台。

“同学们，”他看着讲台，不敢正视同学们的目光。尽管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众目睽睽之下发表讲话的气氛实在是很压抑，他生怕自己讲错遭到同学们的嘲笑，即便只是一个发音不标准的小错误，尽管他的普通话很好。“首先我要声明一下，我不是一个善于学习的人。不仅不善于学习，还喜欢打游戏。我不希望你们成为我这样的平凡高中生。”他讲了5分钟，言语之间真情流露。偶尔他会望向窗外，望着不远处矗立着的青山，望着不远处涌动的喷泉，望着不远处栖息的倦鸟……他并没有战胜自己，台下四十五位同学以及一位老师的眼睛他一双都没有对视过，可当他下台的时候，收获了如雷般的掌声，他的右桌蔡果更是高呼优秀。

这还是第一次……以前从来没有人让我上来讲过，我从来没有收获过这样的掌声，这些东西，是真实属于我的。他这样想，不知怎么的，已经从台上移动到了座位上，语文老师已经开始点评他的发言有一段时间了。

殷七语文课演讲完毕的第二天下午，又该轮到他唱歌了。他一直觉得自己唱歌不大行，尤其是在他的大脑吸收了前边同学们的天籁之音之后，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他一直在烦恼应该唱什么东西，他接受的吉他课教程所教授的曲目都是一些上了年代感的曲目，他平日喜爱的英文歌又难以背下歌词。直到这几天无所事事之时在小破站刷到了《你的名字》要入驻的消息，他才想起来自己原来会唱该作的主题曲。日文歌也没有很简单，少年甚至不知道五十音的存在。他能做到倒背如流这首歌的歌词，仅仅是因为他初三的时候，单独把这首歌的发音全部背了下来，一字不落。新海诚一直都是他的偶像，他也非常喜欢《你的名字》。

他上台了，掀起了一阵掌声。他拿着话筒，手里满是汗水；下边是四十六双眼睛与四十六双耳朵，充斥着期待的目光。心脏跳的好快……殷七自从小学唱歌考试毕业以后，很少在其他人面前唱过歌了。熟悉的旋律响起，他沉醉在旋律之中，全身心地沉醉于旋律之中。台下有人听出了这首歌，惊呼难度之大。少年没听见，他根本听不到其他人在说什么。他的脑海中，交织着时空的变换，日夜的交替。

他唱完了，掌声如雷。评委团的同学们与老师给出了极高的分数，与先前的最高分并列。这一次他热情地与同学们招手，高兴地接受了他们给他的赞扬。

唱完自己曲目的这一天，殷七高兴到，奖励了自己一杯奶茶。明明就决定要戒掉奶茶了，结果还是……他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他给自己点的标准甜度奶茶戳上了吸管。

这一天晚上少年躺在床上，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上台演讲与上台演唱的画面。他从未、从未获得过来自同龄人们这样的称赞。他的义务制教育经历就像是一台黑白的无声电视机，放着一些没人看的黑历史。

“真好啊，真好。没想到像我这样的人也可以拥有这么棒的感觉。”他难得在独处的时候笑出声，狭小的房间回档着他轻微的笑声。今天晚上她的母亲又去外地跟其他公司签合同去了，家里又只留下他一人消磨漫长的夜晚。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养成了熬夜的坏习惯，总觉得晚上很是漫长。

殷七发了条动态:好开心。

少年喝了口日本清酒，进入了梦乡。

音乐课一周一节。下一周的音乐课，一位双马尾的女生站到了台前，也唱了一首日文歌。这是第二首从这个班里传出的日文歌，获得了和殷七那首相同的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