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申时三刻,王英龙、张馨二人至平安村外,闯八卦树阵,入得村中,见村首有王松等千余人相迎。
莫非平安村人有未卜先知之仙术?
原来,一时辰前,术士管肃行至村中,谓村人曰:“申时三刻,有前信州刺史王晞公之子王煌及张姑娘至此,请早早相迎。”
当是时,王英龙奔至王松身前,叩首而谓之曰:“小松叔,小侄王英龙拜见!”
王松大惊,急扶之起,谓之曰:“公子快快请起,我不过是公子先父之家奴,岂敢受此大礼。”
王英龙答曰:“我于襁褓之中,为小松叔携至此地,朝夕侍奉,方才保得性命。此恩之重,与父无异,自当受得此礼!”
王松点头微笑,见其后立一女子,乃笑而问之曰:“公子,此女莫非张姑娘?”
王英龙答曰:“然也!小侄战败巴东,奔至建始县。若非张姑娘救之,侄儿绝难见小松叔之面!”
王松闻言,与张馨拱手,谓之曰:“多谢姑娘救我家公子性命!”
张馨答曰:“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少时,王英龙、张馨为众人迎入村内,大摆筵席,庆二人来村。
席间,村佐尹王匡见王英龙、张馨甚配,乃问王英龙曰:“王公子,张姑娘,汝二人可结为夫妻?”
王英龙闻之,笑而摇头,答之曰:“非也!非也!”
张馨闻言,耳赤面红,低头微喜。
村民宰王承问王英龙曰:“敢问王公子贵庚?”
王英龙答曰:“长者面前,免提贵庚,我今年一十八岁。”
村农尉王旷闻言,谓王英龙曰:“王公子看张姑娘如何?”
王英龙、张馨闻言,皆低头不语,轻笑面红。
翌日,王松以五十两银聘村东胡冰人为媒,为王英龙、张馨二人牵红线、搭鹊桥。
胡冰人受托,遂至张馨居处。
张馨闻胡冰人至,急迎之入内,请其入席,饮用香茶,自己则退至一侧。
胡冰人饮茶一口,问之曰:“张姑娘芳龄几何?”
张馨答曰:“妾今年一十七岁。”
胡冰人闻言,问之曰:“正当嫁龄。张姑娘可曾许配人家?”
张馨闻言,玉面绯红,轻声答之曰:“不曾。”
胡冰人微喜,问之曰:“张姑娘新投此村,举目无亲,且又失明,衣食住行,多有不便,岂能孤独一生?”
张馨闻言,默默无语。
胡冰人见状,问之曰:“张姑娘看王公子如何?”
张馨闻言,静思一弹指,低头不语,少有笑容。
胡冰人见状,微喜,问之曰:“依妾身观之,张姑娘早已心仪王公子。既如此,何不早与之坦言?”
张馨羞而不答。
胡冰人问之曰:“妾身闻张姑娘曾救王公子,此乃先缘。后,王公子又救张姑娘,此乃后缘。张姑娘若不便开口,妾身愿为张姑娘代劳!”言毕,起身,欲出屋。
张馨急起身,拉其衣,谓之曰:“万万好言相劝,切莫威逼利诱。”
胡冰人闻之,笑而对曰:“妾身明白!”言毕,遂出屋,至王英龙居处。
王英龙闻胡冰人至,急取香茶待之。
待入席,胡冰人问之曰:“王公子,现有一桩亲事欲说与汝,汝可愿意?”
王英龙笑而谓之曰:“谁家女子?”
胡冰人答曰:“张姑娘!”
王英龙闻之,大惊,急起身,谓之曰:“不可!万万不可!张姑娘贤良淑德、天下难寻,更兼为大汉留侯之后,我岂能配得上?”
胡冰人对曰:“王公子所言差矣。昔日汉高帝不过一泗水亭长,其父不过寻常平民,尚可娶单父名门吕雉为妻。今王公子乃刺史之子,智勇双全,来日必不可限量,怎说配不上张姑娘?”
王英龙闻言,谓之曰:“既如此,若张姑娘愿意,我便愿意。”
胡冰人见状,问之曰:“当真?”
王英龙答曰:“大丈夫一言九鼎!”
胡冰人鼓掌而笑,谓之曰:“妙极!妙极!张姑娘已应允此婚事,妾身这便禀于张姑娘。”
王英龙闻言,面红耳赤,呼之欲语,却不知说些什么,竟呆怔数弹指。
胡冰人见状,笑而谓之曰:“汝二人当真是天赐绝配!”
……
翌日,王松等为王英龙、张馨置办婚事,大摆筵席,邀村人俱至。
王英龙身着喜服,乘红鞍之马,至张馨居处,拜门迎亲。
张馨面带红妆,体穿喜服,以雀扇掩面,出得居处,入红喜轿。
二人行至青布所建之青庐,先拜天地,次拜先父、先母,三拜胡冰人,四拜王松,五拜村人,旋即张馨入洞房,王英龙同村人饮酒。
至戌时,宾客俱去,王英龙乃入洞房,分一瓠喜酒为二,遂与张馨取而饮之,此之谓合卺酒。
既而,张馨与王英龙小食酒宴,遂灭烛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