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食毕,茅县令谓宋县尉曰:“宋县尉,将此残羹冷炙泼洒于地,赏与百姓!”言毕,挥袖而去。
宋县尉遂令众衙役将此残羹冷炙泼洒于地。
众衙役闻言,将之泼洒于地,观之乞者齐冲至,伏地夺食,争至激烈时,竟有打人者。
薛道济见状,谓王英龙等曰:“这厮无耻至极,当取尽其财,散之于民!”
王英龙静思片刻,谓三人曰:“今夜盗茅财,我与武恩师同去。文恩师并无武艺,若动武,必生祸,莫如不去。师弟近来身体有恙,亦不可去。”
赵孝闻之,谓王英龙曰:“师兄所言极是!然劫富济贫,乃为民之美事,我自当尽一分力!”
薛道济大喜,谓之曰:“甚好,今夜我三人同至县衙盗物!”
孟懿闻言,颇为不悦。
当夜子时四刻,薛道济等三人跃入县衙后院,登上第三房檐,见一女子怀抱一物,笑着入一房内,待出来时,怀中物已无。
王英龙见状,谓二人曰:“想必这便是茅彘之宝房!”
薛道济闻言,点头,对二人曰:“此时四下无人,正是盗彘脂之良机!”
赵孝闻之,谓二人曰:“所言极是!”言毕,跃下房檐,冲至宝房前,点破其窗,见房内金银宝玉堆积如小山,名画好字挂满房四壁,乃喜而对二人招手。
薛道济见状,谓王英龙曰:“徒儿,汝于此处监视,见有人来,急告为师!”言毕,跃下房檐,冲入宝房。
须臾,薛道济及赵孝取二麻袋,速收金银宝物。
未一刻,忽闻房外有男子高呼曰:“何处蟊贼?”
王英龙急跃下房檐,轻击那男子后首,其当即晕厥,遂入房内,一同收物。
及三人出房时,但见火炬如星,竟有三五百兵士。
茅县令出列,手持宝剑,谓三人曰:“汝这三贼,竟盗本官宝物,今番必要汝等狗头!”
薛道济指而谓之曰:“狗官,汝贪脏枉法,欺善害民,早该暴毙,且吃我一击!”言毕,取一银瓶,掷向茅县令。
茅县令闪避不及,额中一击,登时流血,乃谓众兵士曰:“杀!杀!杀此贼者,赏赐百金!”
众兵士闻言,大喝狂吼,手持兵刃,冲向三人。
王英龙见状,谓二人曰:“武恩师,师弟,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得酣畅一战!”
未及战,众兵士逐一倒地,旋即晕厥。
茅金富见状,急藏身于一水缸之后,心狂跳,脸极红,恐惧不已。
三人互视,不明白为何如此。
正疑惑间,孟懿自后院门入,怀抱酒坛,问薛道济等曰:“如非贫道蒙药之酒,汝三人岂不苦战一番?”
赵孝闻之,作揖答曰:“文恩师之法,上上之策!”
须臾,薛道济跃至茅金富处,拎起此人,谓之曰:“狗官,今日贫道不杀汝,后必再害民!”
茅金富闻之,急速拱手,叩求其曰:“英雄饶我性命,我愿以家财相授!”
薛道济谓之曰:“迟矣!”言毕,以重拳击其额,茅金富立毙。
须臾,王英龙等将数万斤金银及宝物尽数移出,以四巨车运出城外。
次日辰时四刻,孟懿问三人曰:“如今虽有这许多金银宝物,然各州乏粮少肉。纵使赠百姓金银,亦无买粮之处,如之奈何?”
王英龙灵机一动,答曰:“此事极易!我闻信州涪陵郡有一巨富,乃洛州人元瓒,祖世为商,僮仆数万,歌妓数千,家资逾亿。牛羊彘鸡,取之不尽。粟豆麦稻,食之不竭,自号‘大魏第一富贵王’。莫如以万金珍宝换其粮肉,如何?”
薛道济等闻之,共谓之曰:“妙极!”
王英龙大喜,遂以三百两金雇三十壮士,运金银宝物往信州涪陵郡(即今重庆市涪陵区)。
三日后,众人方至信州涪陵郡元宅门前。
只见其门高约二丈,阔有丈八,楠木所制,上缀金玉。门前左右各立十壮士,皆持利剑、快刀,威风八面。
宅主果然第一富贵,名不虚传!
当下,赵孝谓三人曰:“武恩师,文恩师,师兄,我同元瓒旧有过节,不欲入宅,望请见谅!”
孟懿闻之,谓薛道济曰:“薛兄,我同小徒儿至涪陵客栈暂歇。换粮之事,尽托付于薛兄与大徒儿矣!”言毕,同赵孝去了。
待其去后,薛道济行至宅门前,谓门人周云曰:“小哥,请通禀元公,只说济阴薛道济有大富之事与其相商!”
周云见其后有巨车载货,以为是农汉,遂轻视之,谓其曰:“尔以汝为何人?怎配见我主人?”
王英龙见状,取银一锭,抛予周云,问之曰:“此物配见否?”
周云收之,大喜而曰:“大爷,我这便通禀我家主人。”言毕,谓一男子曰:“张鹏,汝领此二位大爷入偏厅饮茶!”遂自入宅之后院。
那张鹏答曰:“遵命!”言毕,引薛道济、王英龙入宅。
薛道济二人方入宅,但见处处奇花异草,珍奇异兽,十步一阁,百步一楼,地铺川锦,壁挂玉石,堪比西晋时侍中、卫尉、巨富石崇之金谷园。
王英龙二人又入宅百丈,见东有一堂,名曰“华柏堂”,以柏木造,上雕虎鹤,下铺鹿皮,便是皇宫中“徽音殿”亦远不如。
薛道济二人再入宅百丈,见西有一馆,名曰“迎风馆”,窗上金钱连环成图,石雕仙鹤口衔银铃,玉刻双虎口吐金穗,结果之枝探入楼窗,于楼上引手取果食,果然华丽、绝妙之至。
数刻后,王英龙二人行至偏厅,入席饮茶。
好大宅院,竟如小城一般。
一刻后,薛道济二人闻门外有男子大笑之声,遂起身视之,但见来者身长七尺三寸,体多腱肉,头戴雉翎冠,身穿银狐衣,持彩缎绣虎腰扇,后有数十壮士。如此看来,这人必是大魏第一巨富元瓒。
那元瓒方入偏厅,便与薛道济二人拱手,谓薛道济曰:“久闻薛公器宇轩昂,堂堂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