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学习

除了伊索外无人能感知到的魔力成了围着伊索坐的大家谈论的话题，每说一句都会有人将视线若有若无的视线投向正在看处理兔子的伊索，看的次数越来越多后，终于在约瑟夫准备将处理好的兔子交给伊索时得到了一枚“孩子的纯真笑容”，于是有的人开始飘飘忽忽的挪到伊索旁边虚心求教：“卡尔先生，你是怎么察觉到魔力波动的啊？”

然后他就被奈布提到一边去了。

戴着帽兜的男人从中午就不知为何心情不佳，现在周身更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盘腿坐下后将弯刀插到地上的动作更是让人再没有交谈的欲望，然而他的话又引起了大家极大的兴趣：“没有魔力波动。”

和他们关系稍微好点的威廉再次成为众人的希望，连个晚饭都吃不好的一队队长被推到奈布身前，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还是决定开门见山：“为啥？”

“你们察觉到有魔力波动了？”

一群人跟着威廉一起摇头。

“那就是没有。”

他的语气不太友好，然而比起学术的好奇，对强者的恐惧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勘探队的人直接全都蹲到了奈布面前：“可是卡尔先生确实是挡住了箭雨才没有造成任何人员的伤亡，没有魔力波动的话那是怎么做到的？”

奈布沉默片刻，左手迅速拔出地上的弯刀袭向伊索，在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时伊索便向后倒去躲过弯刀，有些懵的看向奈布：“你做什么，肉还没开始烤，不要急啊。”

弯刀收回后就是长达半分钟的沉默，威廉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艳羡：“这就是S级驱魔人的实力么？！”

伊索舔着手指上的调料看向他，微微皱起的眉表露了他的不认同：“你是在说我刚才躲刀么？不能这样说的，这是反应能力，可以练，不是因为我有S级驱魔人的实力所以我是S级驱魔人，而是因为，我的实力足以被评为S。”

见他们一脸懵，伊索也有些懵，也许他可以被当成别人的榜样去学习，被当成模范去参考，但他并不适合做一个老师，过长的谈话会让他语无伦次，条理也会越来越乱，于是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情况，他选择了专心弄自己的兔子。

但大家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出口，甚至是选择性的忽视了奈布愈发危险的眼神。

见伊索靠自己越来越近，约瑟夫干脆把捞入怀中，指着营地旁边的河流：“你们可以用灵力把里面鱼捞出来么？”众人摇头，约瑟夫又问，“你们能用手把里面的鱼捞出来么？”

“这个谁不能啊。”

约瑟夫笑了：“是吧，抓鱼而已，很简单的，谁都可以，就是看技巧怎么样了。”

灵力主要的攻击对象是灵魂而不是身体，长时间依靠灵力的人某些方面的感知会有所下降，虽说驱魔人风里来雨里去的，感官比普通人都要高上许多，可如果对方经历过特殊训练，刻意屏住呼吸时大部分的驱魔人还是无法察觉出来，因为他们依靠的是灵力，而不是自身的能力。

许多B级驱魔人一直处于瓶颈期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过于依赖灵力而忽视了自身的力量，导致无法将两者结合而没能发挥出自己应有的实力。

“会攻击驱魔人的不一定只有魔物，他们刚才应该是刻意压了脚步所以你们没能察觉，他不一样，他已经把灵力和身体极大程度的融合了，在感官本来就不弱的情况下又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毫不夸张的说，只要认真起来估计能闭着眼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绘画于纸上。”

伊索仰头看着他：“我不能的，我不会画画。”

“打个比方而已，不要反驳我。”约瑟夫把他的头按下去，继续说到，“刚才那场箭雨大概只是和你们打个招呼，可以看作是挑衅——随便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善意的行为。各位，不努力突破自我的话，下次可就不能确定有没有人能帮你们挡伤害了。”

这次的沉默比刚才久一些，大家倒是没有因为“自己很弱”而感到伤心，只是看着被约瑟夫按头的伊索眼神又炙热了许多——虽然有点傻，但这可是，让老驱魔人们怕到做噩梦的S级驱魔人，如果能得到他的指导……

“不行哦，”约瑟夫放在伊索头顶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灰色的头发，“你们知道的，他不喜欢说太多话，而且，你们不应该寄这么大的希望于一个孩子。”

沉默仍在保持，只是大家的目光又都齐刷刷的投向了闭目养神的奈布。

不同于约瑟夫的拒绝态度，奈布就“和蔼可亲”多了，很干脆的表示只要他们想，那这半个月里练一练也是没什么关系的。

一番协商后大家心满意足的各自散去，只是威廉却留下了，看着和伊索谈论兔子放什么东西才好吃的约瑟夫，他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不是魔物，那就只有军队和教会可以在不让我们这一群驱魔人发觉的情况下进行攻击了吧？而且，那些箭后来消失了，军队……做不到。”

约瑟夫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显然没想到能问出这个问题的会是看起来是个大老粗的威廉，但惊讶归惊讶，他也没反驳：“你看，先知从刚才去和教会通讯开始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好，约瑟夫不想再说，威廉也不想再问，但他又不想走，便又说起了别的话题：“说起来，卡尔先生是怎么想到灵力和体质融合这种训练方法的？”

伊索悄咪咪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便将一只手放在腮边，压低声音：“我看过驱魔人叛变前的古书，上面就是这样练习的——”

威廉有些惊悚，照着他的样子将声音压低：“那时候的驱魔人文献现在可都是禁书——”

伊索：“我只是拿来学习学习而已嘛，又不做什么。”

威廉恍然大悟：“卡尔先生可以借我看看吗——”

伊索：“那可是禁书——”

威廉：“我只是拿开学习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