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出事

约瑟夫：“……”

伊索：“……”

约瑟夫：“你去哪来？”

伊索：“……我忘了……”

有点尴尬，伊索杀人后神志恢复了一点点，这一点有多大呢？就是一粒芝麻和一个人头的大小比例，但也足以让他有了“在约瑟夫洗漱完毕之前回去”的概念，正门是走不了的，身上沾到的血是不多，可不见出却见进的话怎么说都有点不好解释了，还是那扇熟悉的窗，还是那个熟悉的人。

有点不巧，伊索蹲在门框上准备进屋的时候，约瑟夫刚好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从浴室中出来，两人两两相望，相顾无言，惟有静寂，约瑟夫亲眼看着伊索血色的双眼渐渐恢复原样，脸上那种“生人勿近”的表情变回自己熟悉的单纯，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出了事。

把伊索从窗子上拉下来抱在怀里，将窗户关上，约瑟夫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看着自己染血的浴袍，戳戳伊索脑门：“你啊你，我又要再洗一次澡了。”

染了血的衣服是不能要了，约瑟夫的浴袍是自己带过来的，就算是化为灰烬也没什么所谓，可伊索那件却是先知暂借，要是就这样毁了有些不好交代，再次洗漱完毕顺便把伊索洗了一遍的约瑟夫绕着扔在卧室中央的白衣转了一圈，停了几秒后看向伊索，打了个响指，那姿态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上来。”

“诶？”虽然记忆不是很清楚，但伊索多多少少也知道自己应该是做了很不好的事，原本还在担心约瑟夫会不会骂自己给他惹了麻烦，瞧见那套染了血的衣服消失时还有些惊讶，以至于约瑟夫对他提出疑问时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大狗狗不因为我惹了麻烦而骂我吗？”

约瑟夫一脸莫名，简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你惹了什么麻烦？不是一直都在这里看书，等我出来后吃饭么？”

伊索眨眨眼，福至心灵，放下手里的书去牵约瑟夫：“走吧走吧，我饿啦！”

不问不代表不好奇，这么聪明的伊索不会是天生的有脑部疾病，结合杰克之前给过那句“不要让他接触驱魔人”的警告，约瑟夫大致能猜出伊索如今的模样和二十几年前发生过的事情有关。

那白衣上的血大部分集中在右边，右手的袖子是已经被完全染红的，手套更甚，虽没有往下滴血，但约瑟夫把那手套脱下来的时候还是因为用了些力而弄出了血，伊索这幅样子像是去掏了什么东西一样。

是什么呢？

第二天约瑟夫就有了答案，是心脏。

这镇子墨科是真的乱，前几天刚开始有驱魔人代表进城的时候就陆陆续续的和菲利普有了冲突，都是菲利普惹的事，协会暗示了城主好几次对方都只是敷衍了事，当时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都是在心里暗骂那一家人不得好死，结果菲利普真的不得好死了。

尸体是去换药的医生发现的，约瑟夫带着伊索坐在早餐店里点了些东西，等的时候分心去听隔壁桌的描述：“……是，听说心脏被掏出来了，桌上放着的是餐盘和一副餐具，那原先是给菲利普进食的，他被折了面子，哪吃的进去东西，谁知道那餐具被人用来吃自己的心脏了。”

“你怎么知道那盘子原先用来装心脏的？”

说的人“嚯”了一声：“你可不知道，刀叉上还有一些肉沫呢，血呼啦的，菲利普就丢了一颗心，盘子里放的不是心脏还能是什么，我和你说……”

接下来的约瑟夫就不听了，影响食欲，把注意力转回伊索身上他才发现自己点的东西已经送了过来，见伊索小口小口的吃着肉，他沉默一瞬，还是决定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早餐上。

意料之中的，两人还没将早餐吃完就有一帮城主府的护卫从街头声势浩大的向旅店去，一进门就敞开嗓子大吼：“让查拉·史密斯和伊索·卡尔给我滚出来！”

伊索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微微一顿，将嘴里最后一口肉咽下：“他们找我们诶？”

“不用管，先知也住在旅店里，他会解决好一些事情的。”把伊索嘴角的污渍擦干净，约瑟夫拉起他，“我们去看戏。”

人家认人全靠衣服，今天没什么安排，伊索那身惹眼的衣服肯定不会穿着，约瑟夫也换了一身便服，正主都进了门找好位置看戏了，一对护卫还在骂街：“怎么的，你们驱魔人还想窝藏杀人犯是么？昨晚上那两人刚惹了我家小少爷他的尸体今天就被发现了，不是那两个人杀的还能是谁？你们是不是忘了在这墨科里谁才是主人？”

约瑟夫轻笑一声，将声调提高：“是谁都不会是城主就是了。”见自己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把刚从前台拿来的酒杯放在餐桌上，“教会一向奉行‘神明为天地首位，神使次之，接着便是人民，最后才是为人民服务之人’，如果是这样的分类，那城主算起来应该是第四位，那墨科城的主人，可不就是外面的人民？我刚才听你这意思，是觉得你们城主该在这里称王称霸了，是么？”

他说话毒，看戏的会觉得热闹，被说的人听得却是很不舒服，因为这确实是实话，教会派下来的使者还在楼上，他们会来这里找人一方面是因为城主许的好处，一方面是教会一直站在人类这边，就算是想要个驱魔人教会那方大概率不会出手阻拦，但如果有违背教会的情况……

领头人矢口否认：“你在乱说些什么，我只是想提醒提醒这里的各位驱魔人，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可别为了一个杀人犯得罪墨科城的人而已。”

约瑟夫最开始只是闷着笑，最后却是忍不住了一般，笑得越发大声，倒是没有给人不礼貌的感觉，只是让那领头人脸上烧的慌：“你笑什么？！”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