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做了梦，她回了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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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记起来，再爱我一次。”
顾浅挨着外婆的腿坐在地毯上，像小时候一样将脑袋靠在她膝头。
外婆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我记得你啊，你叫顾浅。”
顾浅的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外婆抬头看向窗外，老花镜后的双眼没有以前清明，带了点思念和回忆，她似乎是在透过这扇窗，望着远处的某人，
“我外孙女也叫顾浅，不过她才这么点大。”外婆比划了一个高度，“就是她上初中去了，不常回来，不然你们可以见见。”
外婆开始如数家珍地给顾浅讲自己外孙女有多好。
模样标致，成绩好，懂礼貌。
顾浅迎着她赞许的目光点了点头。
“就是啊，她好久没来看我了。”外婆语气一转，叹了口气。
外婆家在一个小乡村，她独自一人生活了近十年，小顾浅的来到为平静的生活增添了几分鸡飞狗跳，大家都知道李婆婆家来了一个机灵的小姑娘。
小姑娘自来熟，走到哪儿都带来一片笑声。青石板街上破旧木屋前，总能看见老人们对着一个双马尾姑娘笑。
人人都羡慕李婆婆家有个这么吵吵闹闹的孩子，小孩的声音盖过蝉鸣鸟叫，生活这才有了烟火气。
后来姑娘上初中去了镇上，走的那天抱着外婆哭得鼻涕都糊了一脸。
“外婆，我一定会多回来陪你的。”
外婆笑着说好，转身时悄悄擦了眼睛。
可是顾浅总共也没回来几次，寒暑假还要分一半给爷爷奶奶，虽然他们只在意弟弟。
“又长高了。”
高二时她回了外婆家，外婆欣喜地看着她，顾浅却哭了。
外婆老了，身形有些佝偻，头发灰白，时间好像在一夜之间就带走了什么。
“等我长大了每个月都给外婆打钱，还要给外婆买房子。”这是小顾浅经常挂在嘴边的。
等她拿着第一份工资，提着精心挑选的礼物去见外婆时，只看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目光有些呆滞的老人。
她头发全白了。
“阿浅，你回来了吗？”外婆寻着开门声望去，在看到顾浅后愣了愣，茫然道：“姑娘你找谁！”
外婆患了阿尔兹海默症，她的记忆只停留在顾浅刚上初一那年。
每一次醒来面对着空荡的屋子，听着蝉鸣鸟叫，开启等待的一天。
外婆偶尔也会有想起来的时候，她坐在顾浅买的房里，感叹她真的长大了，“房子也有了，菜也越做越好吃了。”
顾浅从厨房端出来一碗清蒸冬瓜，笑道：“您喜欢才是最好的。”
外婆却突然焦急了起来，撑着沙发扶手想站起来，“我得回去，阿浅万一回来了她没地方吃饭。”
顾浅心头一涩，伸手抹了泪，柔声劝道：“阿浅这会儿在上学呢，等她放学了我们把她接过来，好不好？”
“也是。”外婆叹了口气，“阿浅在家里肯定吃的不好，明明不爱吃豆腐还要被她奶奶逼着吃，就只惯着那个亲生的孙子。”
顾浅双眼通红，她伸手拥住了外婆，鼻音有些重，“阿浅还有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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