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大雪纷纷,衙门门前,左巡营军规严谨的屹立着。
雪天寒冷刺骨,衙役门前又有将士,一名招支花展的女子来到衙门前,试图进入衙门。
女子得体妖娆,不乏宫中宫女,却是遭到了门口的拦截。
二十余载顺风顺水的她,被忽然拦截,心里落差不是一般,想着门口衙役全是新面孔,不禁一股担忧聪心底升起。
女子却突发疑惑,频频问道:“你们是谁手下的,李叔?周哥,连我都敢拦在这衙门之外?”
忽然从门内走出一人,体型偏瘦,一身盔甲穿在身上也只是稍微强壮,浓眉大眼,似乎年轻有为。
众人朝男子行礼道:“副尉”,男子第一眼看到女子诧异只是一闪而过,在央州见到如此美貌女子娶妻之心强烈而生。
“姑娘为何偏偏要进入这衙门?”
“这是我家,我为何不能进出?”
副尉噗呲一笑,古铜肤色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又朝女子走近几步,那种娶妻的心思愈发强烈,便对她耐心的几分。
“姑娘真会说笑,这衙门是朝廷设在各州县为百姓申冤审案之地,何时成了你家?赶紧回家去吧,天寒地冻大雪飞扬的,小心偶得风寒。”
女子疑惑道:“为何不让进?”
“不让进就是不让进。”
她来时便已注意到门口那金丝绸缎缠绕的马车,非富即贵,门口又有重兵把守,想必爹爹是出事了,看到副尉看着自己眼神不对,心生一计。
女子直接跺脚任性妄为,直接坐在雪地上,娇嫩的脸庞已被冻的通红,让副尉怜悯不已,但他还是没有朝女子走去,眼睛直看女子冻的颤抖,也不会退让半步。
门内。
雪花早已淹没了两人的靴子,早已湿透的靴子,脚底的冰冷让萧然注意到了靴子已经湿透,怕是陵王的也不会例外,更何况他是坐在地上的。
不止如此,蟒袍膝盖以下以湿透,他看见一股忧心的情绪从心底升起。
国公府困难之时,先皇后却是一心一意的背后扶持和大助,让他们度过了最艰难险阻的事,母亲还常常写信于他,多多协助于陵王,人,得知恩图报。
他也想到为何父亲毅然决然的站在先皇后这边,在当年将要有灭门之祸时,是先皇后力排众议,相信支持于他萧家,如若不然哪有他今天的萧家,和上京人人敬畏交好的国公府,母亲的言语的对,人,得知恩图报。
上次训斥他已算越距,背后诽谤议论皇子便是死罪,更别说他这当面的训斥,但他想到母亲的话便犹豫不得,陵王这样子吃迟早要得风寒,还是如上次般差点毙命。
他正动手之际,陵王突然从雪地上坐起,让他停止了靠近拓跋邹的动作。
陵王他一想在想,心中那冲动便已压制不住,那师爷丑陋的嘴角让他心中一寒,更是不比在战场的杀心重。
他倘若这次真的放过,谁知师爷会跋山涉水跑到哪里,甚至有可能跑到西枰?列邱?
大堔本就不如当年那般盛世繁华,如今地方官员便如此,以后大堔还有什么活路,早晚要被列邱,西枰这些国家所占领,那么战火一起,百姓可还有活路?
他今日就算死,也要让师爷人头落地,这种情绪萦绕在心底愈发强烈,他站起身来,拔出雪地中的剑,朝着公堂走去,任凭谁阻止,他都不能再让大堔有师爷这样的人存在,他也会遏制大堔这种腐败的风气,纵然被人算计致死。
他已经看开了,心中的仇恨依然存在,那仿佛是无法逾越的高山,自己宫中那点微薄的势力,根本无从下手,自己怕是死都斗不过龙椅上那位,杀死师爷是他现在唯一的想法。
萧然看着陵王步伐离那公堂越来越近,他便快速的跑去,即使盔甲加身,陵王却毫不犹豫的使剑朝他砍来,他侧身躲剑,却是被他反手推翻在地。
拓跋邹毅然决然的朝公堂走去,仿佛千军万马都不会阻挡于他,他只听身后的萧然在奋力的喊着。
“殿下,殿下,师爷不能杀。”
“拓跋邹,你这样的任性妄为,你忘了亓王,你的胞弟还在皇宫了,你如若被人算计死了,以亓王爱玩的性子,你觉得能逃的了死亡吗?这么的自以为是,这么的想死,你怎么不死在天子的后面,你这么的低调行事不就是想让他死吗?你连太子宣王都斗不过,你怎么让他死?啊?”
陵王听到亓王,彻底的停下了脚步,忽然看向靴子,已是被雪浸透,冰冷的脚让他有些微微发颤,剑入剑鞘,双眸看着公堂之内,若有所思。
突然提到亓王,想起母后为他留的信,只愿他俩能好好活着,母后却还是如此善良,被人算计陷害致死,也毫无怨气,但他却忍受不了,那侵殿的门锁,那膝盖的疼痛,那将近一月永无天日的牢房,他也永远忘不了那毫无保留那下令处死的决心。
他想报仇,他心底异常仇恨,那么就要低调,培养自己的势力。
又想到大堔这一步步的衰竭,官府一个个如师爷这般,师爷必须死。
陵王又看向了公堂,看向了被万山扣押着的师爷,他已然下定决心。
快步起身走向堂内,阴冷道:“万山,实行命令。”
拓跋邹淡淡道:“王大人,只要眼不瞎,都知这事是如何,后面如何做就不用让我多说了。”
那对伉俪磕头致谢,哭腔道:“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小人杨德顺永生难忘。”
“万山,收兵回府。”
陵王看向站在远处的萧校尉,心底却是无法比喻的话,吐不出口,事后才知,自己太冲动了。
风雪又大了些,那股从脚底升起的寒意无法抵挡,总是忍不住的颤抖。
副尉看到陵王和萧然走出,尊敬行礼到:“殿下,萧校尉,方才一女子想进入衙门,被我阻止了,现在应就在石狮子身后,宁死不屈。”
女子看到陵王,一股熟悉之感从心底升起,转念一想,想到青楼之前,哪个男子不正是他了?他怎么会在衙门内,还重兵把守。
看到蟒袍上的龙纹图案和拓跋邹的行为举止,再加上门外的马车,她已猜到七分,这不正是三年前发派到央州的陵王殿下。
“那女子,无妨,收兵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