祉萝宫内,场面一塌糊涂,宫女们哀声不断,看到圣上降临大气不敢出一声,瞬间清净许多。
清妃直愣愣的尸体出现在他眼前,没有丝毫血迹,脸色狰狞,死前有多么的不甘。
身体的颤抖让他感觉殿门外的风格外的凄凉,天子脚下,同是皇家血脉,却少不了兵刃相见,自己这个父亲真的不称职吗,又想到当年皇后之事,这种仁慈的念头一闪而过。
瀚文帝眼神飘忽,看着大肆全在的宫女,一个个脸庞扫过,却无一异常,深叹一口气,紧紧的闭着双眼不愿意睁开,他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身后的高原冷汗直出,却不知脸上早已汗珠滚滚,一十二月的气候,虽说宫内温暖不已,却也没有到汗流浃背的地步。
瀚文帝突如其来的质问和帝王的威压,他再也煎熬不下,连忙跪地求命。
他静静的站在高原身前,没有暴跳如雷,平静却又直直的刺入心坎的话随之膨出。
“高原,你提前找好后路我无话可说,高闲在我身边数十载,你又是他唯一的子嗣。”
瀚文帝疲惫的驼着背,双手挥着金银袖子,看着跪地不起的宫女太监们,他言语刚断,又如火山爆发般怒吼着。
“难道朕是所有人的笑话吗,我是一个帝王,在我眼前就这么明目张胆,啊?你们投靠的那些皇子,还只是皇子,没有登基呢,朕身体壮如青年,他许诺你们什么了啊,这么的胆大妄为。”
“高原其罪当诛九族,看在高闲勤勤勉勉数十载,死罪难逃,五马分尸,择日行刑,哼!”
怒哼一声,快步的走出祉萝宫内。
正和殿上方,瀚文帝埋头看着递上来的奏折,清妃之死,他心意难平,便又去祭奠先帝之想法。
“高闲,传我喻旨,徐州两万常驻军护卫圣驾,调往陵山。”
高闲开口道:“遵旨,陛下该去上朝了。”
六皇子宁王之死,让站在金銮殿上的众大臣胆战心惊,维维诺诺,从侧殿走出的瀚文帝,皱眉不已。
眼神并无飘忽不定,而是注视着殿上的太子,没有离开过半分。
身后高闲耳聪目明,虽说侄子死了痛心不已,却是无可奈何,不断的求情只会让瀚文帝更加的厌烦,看他疲惫之色,怕是不愿上朝,他开口道
“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一人急忙站出,有关堔国国事,他不得不禀报。
“陛下,帕瓦使臣不日择到,议亲事宜不可在推托不前,只能选定皇子,迎娶帕瓦公主。”
瀚文帝思虑道:“那日上朝已下定论,四皇子陵王迎娶,恐再生事变,我今日便昭他而回。”
萧国公迫切站出,阻挠了那人的回话,开口道
“陛下,和亲事宜已下定论,不宜在此商讨,十二月有半,科举会试结果不日便会出现,到来的将是殿试,望陛下仔细斟酌。”
内阁首辅左脚迈出,表情透漏着欢喜之色,却是为数不多的帮衬萧国公。
“陛下,此时正是我朝广纳有才之人,殿试重中之重,不可轻视。”
瀚文帝看太子如往常般,闭口不提,心生疑虑,每每有利于他之事都争抢不已,今日却哑口无言,帕瓦公主娶入府内,如虎添翼,这等好事竟然……
“太子,你有何看法?”
太子稍微迟钝一番,听到叫他后,还是立马应答。
“父皇,儿臣以为公主不宜嫁给四弟。”
“哦?为何?说出缘由。”
太子似笑非笑道:“四弟十岁被奉为储君,一十六岁行大逆之举,这等事在我大堔也不算密事,如若让帕瓦皇室听到风声,会如何作想我朝,只会觉得父皇您不识大体,不通礼数,会让帕瓦觉得大堔在敷衍他们,往后的诸多协议,我大堔都是站不住脚的。”
“我等皇子都为庶子,先皇后只诞下二子,陵王和亓王,六弟亓王已年满一十六岁,正是和亲最佳人选,周大人已提到,和亲事宜不便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望陛下恩准。”
拓跋邹啊,拓跋邹,想从南境回京,你还是在南境在待上个几年吧,他已然调查过,那公主性情古怪,亓王又闻名远扬的脾气暴躁,两人必然闹翻天,我看他亓王如何收尾。
于石站在众臣之中纠结不已,如若左家迈出,他于家便生生死死都和陵王一条船来,大房于淼大哥书信已到,他也大致观看一番,内心还是纠结不已,这牵扯的实在太多了。
他还是信于大义,嫡系才是江山真正的储君。
众大臣见他出列,震惊不已,平日里崇安候可是异常的低调。
“陛下,六皇子刚刚归天,此时谈论和亲事宜有些不妥吧,就算使臣将要到达,过了丧期,再义也不是不妥。”
……………………
皇宫内,一处依山傍水假山环绕的园林内,衣着锦绣锦锻的男子走在玉石路边,身后跟随着十几名宫女和几位太监。
男子举止粗鲁不堪,两手佣着两名宫女笑声连连,尽是如此,却让身后的人羡慕不已。
走到一水塘处停下了脚步,平静如境的水塘内,青鱼沉入塘底,清澈的水塘倒影着如花般的美景。
看着左手的宫女笑道:“你是墨竹是吧,你呢,你叫什么?叫蝶花是吧,我心中甚是欢喜啊,那么就给我下水塘去吧。”
男子两手一松,把两名宫女毫无保留的推到了水塘内,扑通的落水声和求救的呼喊声让他欢乐不已。
“殿下,救命啊,殿下救命啊,奴婢不会水。”
一位太监急促跑来,他还是没忍住呼呼大笑起来,朝着身后几名太监开口道:“来应,黄奇,还不快把她俩捞上来,天气如此寒冷,塘水也冰冷刺骨不已,死了多可惜。”
“遵命。”
随之而来,几声扑通的跳水声。
那名太监满脸恐慌之色,迫切道:“殿下,太子谨言,让殿下您迎娶帕瓦公主,陛下好像恩准了。”
拓跋宏一脚踹在太监身上,小太监打了好几个滚,差点翻入水塘,凭空而来的怒气让众人胆战心惊。
“什么?这事四哥知吗?问你们也是白问,他在遥远的南京怎么会知上京的事,我要去找四哥,我也怕我跟六哥般惨死。”
忽然一男子从假山环绕的丛林间跳出,让太监恐以为是刺客,纷纷挡在他身前。
“程丰,你不在南境,什么时候回京了?”
拓跋宏双眼一亮,知这人正是四哥的亲卫,知不是刺客,便防备之心全无,还满心欢喜的问道:“四哥也回来了是吧?”
程丰看着全身湿漉漉的宫女,已想到方才之事,又是不务正业,贪玩不已,他顿时有些看不过眼拓跋宏,但还是要劝诫他。
“殿下,只有我一人回京了,我在一处茶楼听到宁王惨死,想必陛下已然清楚是谁所为,没错,猜的不错,正是东宫太子。”
“我要告知殿下的便是不要恐慌,不要轻举妄动,我也不知崇安候为何会阻挠太子,但这无一不是好消息。”
拓跋宏一手推开程丰,还沉浸在宁王的惨死之中,想到太子的可怕他就一哆嗦,怒道:“你懂什么,难不成我尸体悬挂在这假山之上,你才后悔莫及?你算什么东西,我不日便请求父皇出宫,想必他会答应的。”
拓跋宏快步的走着,程丰在身后追赶着,一直劝解。
“殿下听我说,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