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者

“谁都别想走！”

流光难听至极的声音再次响起。

“走！”大金乌用法力把杨戬震远。

“流光，你清醒点，你是天行者，不能犯下这种错！”

大金乌一直喊着流光的名字，想让她从混沌中清醒，却无济于事。

朝歌城外

鹿台那边的光束让金乌们担心，二金乌和弟弟们商量过后，决定派四个人去，其他人继续留守。

流光让他们守在这里，怕是在防范什么。

四只金乌飞向鹿台，在半路遇到了杨戬。

“杨戬，到底出什么事了？”三金乌问。

“流光在鹿台里的祭坛上。她被血气侵蚀，残暴嗜杀。现在只有你们的火炎能阻止她。”

“我大哥呢？”三金乌急道。

“他在阻止流光，你们快去！”

二金乌急道：“杨戬，你把剩下的金乌都叫上。”

“可是二哥，流光仙子让我们……”

“现在最大的问题，不就是流光吗？”

二金乌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让金乌们清醒过来。

流光当初的布置是基于她没有问题的情况下，现在流光成了问题，只能先解决好她那边。

“好。”杨戬说完，往朝歌城外飞去。

四只金乌很快进了鹿台，越往里走，周围越发阴暗。

阴风怒号，似有鬼哭。

血腥味在众人鼻尖萦绕，大金乌的光芒在黑暗之中几乎被吞没。明明是短短一段路，却走出了十万八千里之遥。

“我……”三金乌一声哀嚎，竟然倒在地上。

“小心，不要怕，否则会被……”四金乌刚说完，就像看到了最恐怖的画面一般，整个身子僵在原地。

二金乌和五金乌也好不到哪去，他们看到了一个个朝歌百姓的死亡画面，一声声呼救回荡在他们耳边，鼻尖飘着浓郁的血腥味。

“我……”二金乌看到五金乌也已经被困住，只剩自己在原地挣扎。

“追随我吧，在地狱中安息……”

二金乌看到一道光芒黯淡，一个熟悉的身影自黑夜中走来。

她的步伐是那般僵硬，浑身极不协调，手里的冰槊散发着邪气，可以横扫一切。

二金乌心里全是绝望，流光恢复所有实力之前，就没人能奈何她。更何况现在的她，已经恢复了全部的实力。

流光的目光落在离她最近的二金乌身上。

“为什么你还在反抗？”

流光沙哑的声音传来，冰槊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刺下去。

“我的金盾是用火源凝练的，我试试……”

二金乌哆嗦着举起盾牌，盾牌在冰槊下不堪一击，支离破碎，却阻拦了流光几息。

二金乌知道自己已经跑不动了，就地打滚，往鹿台入口处去。

流光怡持槊追击，只是动作十分僵硬，仿佛不是她的躯体一般。

“难道是她的善念恶念在争斗？”二金乌很快就确定，流光没有完全丧失自己的意识，但他也没办法让流光恢复清醒。

流光似乎因为二金乌的逃跑很不满，伸手一指，滚出去一圈的二金乌又回到流光面前。

“这是缩地成寸……”二金乌心里全是绝望，怎么会这样？

流光再次持冰槊刺过来，二金乌无计可施，只能闭上眼睛等死。

“丁！”

“砰！”

流光的冰槊并没有刺穿二金乌，面前传来了兵器对撞的声音。

二金乌睁眼一看，杨戬和小金乌摔在他面前。

其中杨戬摔得最惨，在地上砸出一个浅坑。刚刚应该是他用三尖两刃刀挡住了流光的槊。

“十弟？杨戬？”二金乌惊喜道。

小金乌手一挥，轻柔地把二金乌送到鹿台入口附近。

“二哥，你在这里休息会，我去帮杨戬。”小金乌说完，朝着流光飞去。

十大金乌都在鹿台里齐聚，但是四只金乌被流光身上的气息所摄，失去了战斗能力。

“大哥二哥都这样了，我们该怎么办？”小金乌毕竟经历太少，想不出什么办法。

“杨戬，流光体内的善念恶念还在争斗，她发挥不了全部实力！”二金乌怕杨戬听不到，高声喊道。

流光的目光扫视二金乌，也不言语，朝二金乌所在位置打出一道法力。原本还在地上的二金乌发现自己正在被冰山抬升，更要命的是冰山顶部越来越尖锐。再这样下去，冰锥就会刺穿他的身躯，流光这是要至他于死地！

“流光，你不能杀他，这是我二哥啊！”小金乌拼尽全力放出火之本源。

火源落在冰山上，让冰山融化了些许，但小金乌的法力没有流光浑厚，融化的水又在瞬息之间凝聚成冰。

“你，死！”

流光举起左手，比从前气息更狠厉的一朵悬立雪花出现在流光手上。

流光这是要酝酿至强一击！

“十弟！”没出手的金乌们回过神来，眼看流光又要对小金乌动手，纷纷放出自己的本源之力，照向流光。

五只金乌的本源之力比一只金乌的强了许多，流光不得不放出更多的寒冰气息阻挡日炎，鹿台之中竟一下子有了冰火两重天之景。

“她哪怕被控制，还是惯用冰雪。”杨戬迅速分析流光的弱点。

流光并没有用那些戾气，而是仍然用自己的本源力量，能不能理解成她还没有被完全控制？

“阿嚏——”

杨戬还没思考出结果，流光就已经摆脱了金乌的光照。一滴硕大的水滴浮现在她面前，水中似乎藏着什么，让人看一眼就遍身寒意。

这滴水一出，似乎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众人心上，所有人在刹那间都失去了思考的反抗的余地，失落落魄一般站在原处。

小金乌咬着牙苦苦支撑，明明知道合众人之力一样不是流光的对手，但他心里仍不甘心。

原本流光是天行者，他们算是天行者的记名弟子，可是一转眼天行者成了屠人魔，他们即将成为第一批被杀之人。

“化水——”

流光的手指就要点向水滴，小金乌冲上前，不顾哥哥们的呼喊，挡在水滴之前。

他有预感，流光这招是绝对的杀招。

“流光，你不能这么做，你是天行者……”

小金乌嘶吼着，流光却仍然无动于衷。

“十弟/小金乌，快躲开！”杨戬等人喊道。

小金乌僵在原地，看着流光一点点靠近。电光石火之间，他想到流光在桃山说过的话。

“我以天行者之名，召请大道临凡，断是非，析因果；照长夜，引明路……”

小金乌不觉跟着念了出来，仿若口含天宪一般，身上多了淡淡的金色光辉。

金色的光芒一点都不刺眼，却是此方天地唯一的光。

流光闭上眼睛，躲避光芒的刺激。一指落在小金乌的金甲上，像是被灼烧一般想要缩回手。

小金乌扣住流光手腕，不给她抽身的机会。

金光顺着手腕流向流光，流光身上的黑色戾气和金光一直在争斗，让她时而温和，时而暴戾。

“流光，控制住自己，你是天行者，怎么可以低头？”小金乌喊道。

小金乌说这话时，仿佛引动天地元气，众人耳边隐隐传来雷鸣之声。

“天行者……”

流光终于用她原本的声音说话，但是小金乌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流光身上的戾气没有下去，被困住的几个哥哥也都没有恢复行动。

“我乃天行者，替天行道也……”流光一字一顿，说得无比艰难。

杨戬和还能动的金乌们从四周包抄，以防万一。

“祭坛里……是我的半颗心，已经被……污染……”

“替我……”

众人还没有听清楚下一句是什么，流光眼里暴戾气息再起，小金乌奋不顾身，想要击倒流光。

流光看着冲过来的众人，眼里似乎有半刻清明，朝自己胸口打出一击，冰雪迅速袭卷整个身躯。

流光，亲手冰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