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若炎就锁好择天堂的门向四长老住处跑去。
这两天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这里住着,虽说他早已习惯于混迹在长安城里,但内心还是很向往宁静的生活的,若要从嘈杂与孤独中选择一个的话,他宁可选择孤独。
四长老带着若炎去了学院东侧的供务堂,说明来意后,这里都长老马上带着他们向此堂深处走去。这供务堂占学院面积的五分之一,但若炎不曾想这里的地下也有很大面积。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一条幽巷的末端出现一道大门,上题牌匾写着“剑阁”二字。
四长老对若炎说“这是剑阁的后门,正门在外院,离这里太远,从那边进也看不到什么好东西,今天就破例带你走个后门吧,进去后全凭运气,看见哪把剑和你胃口就赶紧选上,别眼高手低的,到时空手出来。”
若炎点点头,供务堂的长老开了门,四长老将他推了进去,补充道“只有两个时辰啊,抓紧时间。”
若炎答应一声,转身看到大门缓缓闭上,赶紧把自己的灵火拿出来,心说这长老也不给我个照明工具,难不成人人都有灵火?
其实他不知道,他这种行为属于作弊,因为从这后门进去本来就是剑阁的核心地带,和大门进去看见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剑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而且他已经是筑基二层的修士了,那些普通装备对他也没啥用。
更何况他在昨天已经能画出一道完整的阵法来,两天画出第一道阵法,这片大陆上有几个阵法天才能做到。
灵火绕身,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巨大的石台,上面横七竖八地插着数柄宝剑,没有一柄不是通体透着寒光。若炎的那团火似乎也生了灵性,围着众多宝剑转来转去,却好像都入不了它的眼。
若炎也知道这火是个识货之物,便问道“怎样,有没有适合我的?”那火人性化地摆摆身体,继续往深处走去,若炎忙小跑跟上去。半个时辰后,若炎终于累趴下了,喊道“算了算了,随便拿一把算了,这都要跑遍整个剑阁了吧。”
那团火又摇摇身体,指了指前方,又向前飞去。
若炎无奈地叹一口气,硬撑起了身体,跟上去。
再过了一个时辰,那团火终于全身放光地停了下来,向左侧的角落里飞去,若炎大汗淋漓地爬过来,才看清那灵火正围着一个大木箱子在转。
若炎喘着气道“不行了,不行了,你先让我歇会儿。”
灵火好似一怒,唰的一下火苗就涨了三丈高,烧了他好几下,若炎才连连求饶,忙站起身打开木箱。
不看不要紧,一看若炎差点没反回去给灵火一巴掌,你说这都什么屁东西,黑不溜秋的铁疙瘩一块,连个剑的形状都没有。
若炎对灵火哀嚎道“哥,我求你就别玩儿我了,咱们随便找把算了,这……真的不是剑啊……”
灵火也未言语,当然可能它也不会,围着这东西绕了几圈,又看了若炎一眼,也勉强能算“看”。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全身幽光大作,一股摄人心神的压迫感便从火中传出,这时,竟有好几把剑承受不起这等威压,直接碎成铁片了。而那块铁疙瘩仍不为所动。
灵火蓄势一扑,将这块黑铁整个包裹起来,这时这块铁疙瘩才显露真容。那灵火好似剥丝抽茧一般将这把剑被岁月沉积的泥滓剥去,露出一柄画龙绘凤的剑来。
若炎不禁一惊,暗道这次赚大发了。
紧接着,那层剑鞘竟也被这团火灼化了,露出一杆七丈长的剑身来。然后,那团火眼看若炎愣在了那儿,唰的抽出一部分来,烫了他一下,携着流出的血融与剑中。
刹那间,见得剑身上寒光大作,一股穿越轮回的凌厉杀气向若炎脑中袭来,然后他又晕了过去。
不知度过了几重轮回,他在昏迷中浑浑噩噩地经历了无数次生命,看见了无数的生离死别,看到了朝菌晦朔的短暂,也看到了绝世强者在叱咤风云中终逃不过时间的暗杀,一种卑微之感在他脑中产生。
信命?不信命?
似乎是他自己在问他自己。
管他信还是不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哪有什么困难是抗不过去的,若真有,顶多不过是个死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况且本来在长安城里,自己活个七十多?八十多也就差不多了,现在走上修仙这条路,能多活几年都是赚的那还怕什么。
更何况自己本就是天纵奇才,与天挣命,谁胜谁输还说不定呢。
来吧,你要战,我自奉陪到底。
这么一想,他的思想瞬间发起狠来,那无数重轮回的记忆也变得清晰起来,他用力一挣,马上苏醒过来。
睁开眼一看,又是一处陌生之地,他躺在一张洁白的床上,四周是四长老和他的弟子们,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人。再环顾四周,那把剑就在床边竖着,单从外表看来倒是平凡得很。
四长老见若炎醒了,笑骂道“你小子是不是觉得自己挺能跑的,啊,直接从后门给我奔前门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走后门进来的是吧。”
若炎心说我也不想啊,我说随便找把算了,这不是那灵火……火呢?若炎灵气一运,顿时发现找不到那团火的身影了,暗道不是炼剑的时候把自己炼没了吧。
不过四长老还等着他回话呢,赶紧回道“四长老,这不是找不到我合适的吗,你说后门那些个神剑一把也不屑理我,我不只能往前门跑吗?”
“装,你再给我装,那把剑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清楚。”紧接着就听得四长老传声说“等着你师父回来给学院赔剑吧,那把剑院长连看都不敢看一眼你倒好,直接泡走了。特么老大这都找了个啥东西啊。”
若炎心里无奈,赶忙起身问道“师叔,我晕了多长时间了?”
四长老冷哼一声“三天了,人家外院早就开学了。”
若炎暗道声不好,赶紧准备往外院冲去。四长老一把将他拉住说“急什么,来,先来认识认识你的班主任。”
四长老指了指那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道“在下扶风,也是四长老曾经的门下弟子,小师弟以后就来我的班里学习了,自不必太过拘束。”
若炎心想“这可好,别人走通关系都是掏钱,我直接给班主任搭上亲了”
于是赶忙回礼道“不敢不敢,师生之礼不可废。”
扶风盯着若炎看了又看,若炎马上懂了,这四长老又把自己的事都说出去了。终于,良久之后,扶风收回目光。四长老凑过来问“怎样小风,是个好苗子吧。”
扶风两眼放光地点点头,道“两个月的内院第一?有门。”四长老点点头对若炎说“天色也不早了,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早点起,小风会带你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