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菲利克第一次面对真实的死亡。
慌张？
恐惧？
对艾薇的同情？
太多的想法占据了大脑，太多的感情席卷了心脏。扶着门框，他站在原地，思考着自己此刻应该做什么。
“她死了，自杀死的。现在我和你一样都是个孤儿了，不过我是个穷光蛋的孤儿，你是个有钱的孤儿。”
艾薇说的极其的平静，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好了，现在还要联系宾馆的送葬车。”
“还是我来吧。你不应该要去陪伴她最后一程吗？”
“有什么好陪伴的，生命总会迎来死亡。更何况，我还没有钱给她买墓地，就算是骨灰存放的地方，也没有钱买。”
菲利克惊讶的看着艾薇。对方虽然嘴上说着数落的话，眼泪却从眼眶中不断的滑落。她表现出的状态，就仿佛冰中安静燃烧的火苗。
艾薇也察觉到自己的眼泪。顺手抹掉，“你不跟塞琳娜走吗？看上去她已经甩掉你了。”
菲利克摇摇头，“我留下帮你。有大床单吗？”
艾薇也是个行动派。她很快就加入到菲利克的计划中。
他们将艾薇的母亲挪到地上，盖上床单。紧接着放掉了浴缸的水。
菲利克忽然想起阿福给父母葬礼列出一大长串的葬礼清单。清单上密密麻麻的列着各种流程和繁琐的事宜。
想到此，他便提醒艾薇：“你要不先洗个澡，等会儿警察和殡仪馆的人来了就没时间洗澡了。”
洗澡的时候，边上躺着尸体是个什么感觉？
门外的菲利克不知道。他只是想要给对方留好足够的空间。
菲利克一字一句的和电话那头的大人争取着自己的权利。
对方在听到地点是贫民窟的时候，甚至非常不屑的问道：“小子，你有钱请殡仪车么？”
“我有钱！”菲利克愤怒的甩出这句话，“现在可以正常的和我讲一下流程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然傲慢，“好的，先生。只不过我们这边需要先交八成的定金及出车费呢，你确定可以吗？”
极度不合理的要求，他记得一清二楚，阿福般葬礼的时候，殡仪馆并没要求定金。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们都这样。害怕我们不给钱，就想办法让我们主动取消订单。”
艾薇走出来，她洗干净了，又像是没有洗干净一样。衣服还是那一套，长长的头发依然乱糟糟的。只有发尾不断落下的水珠子证明了她洗过澡的事实。
她又开始学着大人的说话方式，“定金是用来拦住我们这种穷人才发明的傻//缺制度。”
好吧，菲利克无奈。
他对着话筒那头大喊：“你们带着支票来，我现场开。”
“小子，你以为自己是韦恩家的少爷么，支票说开就开。”
连艾薇都听到了电话那头赤裸裸的嘲笑声。她捂着嘴偷笑，内心窃喜：给你打电话的还真是为恩家的少爷。
“我出钱，你来干活，20分钟后到这个地址，晚一分钟我就你10刀小费。敢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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