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最容易让人发疯的一件事情。布鲁斯的脑子里已经闪过不知道多少个念头了,就在发疯的边缘,医生终于赶到。
他给菲利克做了一套抢救,终于让对方的体温逐渐恢复正常,呼吸逐步顺畅。“可能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药还是按时吃,多注意休息和情绪波动。”
布鲁斯松了口气。他抱着菲利克,仿佛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一样。
阿尔弗雷特送走医生,看着少爷们挤在沙发上睡着了。以后这个家里,就只能靠自己带布鲁斯和菲利克了。这两个孩子,没有一个能让他省心的。
相比于吃了药就会乖乖睡觉的菲利克,布鲁斯的状态更让他担心。布鲁斯不言不语的坐在那里,表面上看着像是无比坚强的面对悲惨的事件。然而,在看不到的地方,他发现了布鲁斯的自残倾向。他愤怒地抓住布鲁斯,想要质问他。却只看到一个受伤了却不敢说的孩子。他心疼的抱住这个孩子。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当布鲁斯再一次自残时,被菲利克撞见了。他一把抓了哥哥的手,而代替的则是他的手被严重烧伤。布鲁斯吓得不轻,赶紧叫阿尔弗雷特。
“对不起,阿福。我……我让菲利克受伤了。”
布鲁斯惊慌的抓着菲利克的手,不确定该如何处理。他还是个孩子,此刻却要承担起父亲的责任去照顾弟弟。他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弟弟。先前的坚强都成了假装。
菲利克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他顾不上自己受伤的手,茫然的抓着布鲁斯的衣角。他害怕,也茫然,眼泪无措的从眼角滑落。
哥哥布鲁斯和阿尔弗雷特什么都不告诉自己。他至今不知道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哥哥会开始自残。他更加不理解,曾经那么幸福的家庭,为何在一瞬间就变成了这样。他真的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只要自己乖乖睡觉,乖乖听话,总有一天就能结束的噩梦。
看着弟弟崩溃而哭的脸,布鲁斯仿佛看到自己那天在街上的模样。他同样崩溃了。“我,我忘不了。我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梦到我的手上都是血,爸妈就躺在血水里。我不想,我宁愿用我的一切去换他们回来。我也不能够像你一样,一激动就会晕过去,假装自己毫不知情。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现在的情况。”布鲁斯口不择言,父母死后,每一个人都告诉他要坚强,却没有告诉他该如何坚强。一个人胡思乱想,他快要将自己逼疯了。
菲利克听到他的话,却只感觉他在责怪自己。责怪自己的逃避,用生病为借口,逃避应该去面对事实。内疚感再一次袭来,菲利克为自己的病感到羞耻。他紧咬着嘴唇,说不出反驳的话。布鲁斯说的都是事实。
“哥……”他盯着自己被烧焦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原本想要责问的气势荡然无存,只剩下唯唯诺诺的紧张。除了哭,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办法来表达自己的复杂的情绪,或者是任何可以改变现状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