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非得逼我回去吗?”眉目清丽的少女梳着一个妇人的发髻,被自己发狂的父亲逼到角落里。“徽柔,你听话,他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驸马知道错了,”中年男人鬓边斑白,神态癫狂。忍着怒气与自己为出嫁多久就被驸马打回来的女儿交谈。“爹爹,你难道不知道他动手打我了吗?他打我了啊。”“我知道了,可驸马保证以后不会了。”说着仁宗的手握上了徽柔单薄的肩膀,微微用了力。
“爹爹,你真的要让我回到那个火坑吗?求你了让我和他和离吧,我想回到您的身边守着你和娘娘,还有姐姐。”徽柔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既委屈又急躁。“徽柔你说什么胡话呢?你才嫁给驸马没多久怎能和离?再者李家可是你亲祖母章献太后的母家啊,你怎么能说是火坑呢?”徽柔心里了然自己的君父这是铁了心要拿自己当礼物般送出去了,她的小手悄悄握住了身上常年带的一根白玉簪。
那根簪子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浑圆饱满色泽上承,雕刻着梅花,没有一丝瑕疵,那是他的爹爹在她十五岁生辰是送她的,还十五岁及笄的时候宋仁宗笑的温柔,慈爱的为她戴上那根簪子,他希望自己唯一长成的女儿能如梅花般高洁,也能如羊脂玉一样温柔顺和。那是宋仁宗的希冀,徽柔珍爱的很,向来不肯离身。她笑的凄然“父皇是真的打算把我留在那个火坑里,留在你为我选的那个粗鄙无知我一点不喜欢的驸马身边吗?”
此时徽柔眼里还是有一点点的希望的光的,只要仁宗一个怜惜的眼神,或许徽柔就会软下来,就会心甘情愿的再次沉溺于她实在贪恋的父亲怀抱。可是很可惜,仁宗打破了徽柔唯一的希望,他一声冷笑“徽柔,你已经嫁出去了。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道理你都不懂吗?我看你的书真是白读了,李家怎么会是火坑?我为你选的夫君可是良人,他温柔敦厚,他们一家可是拿你当亲女一样看待的,你莫在胡闹”
一句又一句的出嫁从夫,连绵不绝的萦绕在她耳边,在加上自己父亲厌恶到极致的眼神,徽柔终于崩溃了,一声大叫,她猛的推开了自己父亲,然后早已握在身后的那根梅花簪被她刺进了自己的脖子,这边的宋仁宗被自己女儿忤逆的行为正激的想起身发火,刚一抬头,就看见自己女儿脖颈喷出了大量鲜血,一身绣着牡丹的淡蓝色褙子被染红,整个人像破碎的布娃娃般倒在了地上,仁宗慌了 他感觉自己失去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他茫然无措的把娇小的女儿揽进怀里,没有意识的企图用手捂住女儿的伤口。
过于用力导致徽柔的血流的更快,他喃喃自语道“徽柔啊,徽柔,我的柔儿你这是干什么啊?”血越流越多,大片弥漫的鲜红染红了她身下的一片土地,就连仁宗的身子底下都是些黏腻令人发疯的血,“咳咳……”徽柔嘴里也开始溢血。她含着口血嘴角荡漾着一丝抹不开的笑,仁宗知道那是解脱的表情,他曾经数次在自己后宫里的嫔妃身上看到过“爹爹,是不是这样我就不用回去了。”“不回了,不回了,徽柔一定要留在爹爹身边,爹爹不让你走你那儿都不能去。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
他发了疯一样的把徽柔使劲揉进自己怀里,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癫狂。“爹爹,下辈子徽柔可不可以不做公主了?”说完少女娇嫩染血的手顺着仁宗的手重重垂下。仁宗使劲摇着徽柔失去温热的身体,接着崩溃大哭“徽柔啊,徽柔,爹爹错了,你不要离开爹爹好不好,我的徽柔啊。”那个四五岁就会跪在池边像月祷告的小女娃,那个国朝最尊贵的公主,终于在二十岁那年永远的离开了,死在了仁宗的怀里,仁宗的余生痛彻心扉,他失去了唯一的孩子,在他余生的最后几年里,都会梦见那个孩子满身是血笑的甜美叫他爹爹的样子,最后仁宗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