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长春院”的客人们大多都散去了,除了一少部分在相好的红倌儿房里留宿的之外。剩下的都走了。
玉儿为李鹤东烧来了洗澡水,宽大的浴桶里丢着好多桂花和丁香,热水倒进去香味逐渐释放出来,使得洗澡水都变成了淡褐色,李鹤东白皙的身体浸泡在热水里,娇嫩的肌肤被热烘烘的花液熏得润红一片,皮肤上被蒸出来了滴滴汗珠更显娇艳欲滴吹弹可破。
李鹤东(并肩王妃)
玉儿已经被李鹤东赶了出去,他洗澡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其他人在场,那会使他很不舒服的。
李鹤东靠在桶壁上享受着被热水包裹的舒适感,他手里拿着一块淡青色的玉佩用拇指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刻的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龙,李鹤东看着这块玉佩出着神,这是当年自己还没被卖时在家里定的一门亲事,父亲和夫家的表兄张知府是同僚也是忘年交,只知道夫家姓谢就是这天津府人,又大着自己许多却一直还未娶。
李鹤东(并肩王妃)
当时就为两个人订了这门亲事,互相交换了订礼,自己的那根凤头金簪给了那位张大人,说是会交给夫家。而夫家的这块刻着龙的玉佩就留给了自己。
但是这许多年过去了,自己身在天津府,这里也有姓谢的但都对不上那些少得可怜的信息。始终也没有找到夫家,他其实也不想怎么样,就是想将这门婚事退了,他如今身在南院,就算你是清倌人也没有人会相信你真的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
也许夫家也正在找他,也想要退婚呢,毕竟他家都完了,父亲也死了,哥哥嫂嫂也都下落不明,婚事自然也就可以作罢了,也就只是换回自己的东西罢了,还能要求什么呢,官家是不会娶一个没有身份的平头百姓,而且还是在南院里的人,这会有损颜面的。
如今自己十八岁了也不知何时才能被赎出去,其实只要赎他出去的人对自己好就行了,其它的他也不要求太多了。
洗完了澡玉儿伺候着他换了衫衣衫裤,上床睡觉了,那块玉佩被他握在手里,这是他长久以来的习惯,手里握着点东西他才睡得踏实些……
十一这个日子也过了,李鹤东这一觉又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昨日老鸨子又收敛了不少银钱,一天都没来打扰李鹤东,依旧好吃好喝的奉承着这位花魁,这可是一颗大大的摇钱树,能不伺候好吗!
自那日之后君书月便没有在李鹤东的面前出现过,不但如此那顾春姨也没有来烦他。每日里就只有玉儿陪着他聊天解闷,偶尔闷了就跟玉儿一起从后门偷偷溜出去闲逛。当然以他的容貌不引起街上的骚动那是不可能的,那些登徒子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更有甚者指着他品头论足一番。
虽然如此他也玩得很尽兴了,晚上的时候主仆二人在一间酒楼里吃的饭,这可是津城地界里最好的酒楼了,李鹤东带着玉儿坐在三楼的一处靠窗的位置,从这里能俯瞰整个护城河那边的景致,沿河有夜市摆摊,铺位的灯笼颜色虽然只有白色,但是并不亚于那些高门大户或者烟花柳巷里的恰似霓虹的灯笼,这些普通甚至是素雅的灯火才是他向往的地方,可是自己又偏偏回不去最初的地方了。
身在霓虹巷,岂敢慕素洁!李鹤东也只能望着那些灯笼暗暗叹息一声了!
这晚过后李鹤东就很少再出去了。这日中午李鹤东在睡午觉,迷迷糊糊之中就听见自己的房门口有人悄声说话,:“他这几日如何?”是君书月的声音。
:“一切都挺好!”是玉儿的声音。
:“有没有再出去?”
:“没有了,他一出去就会望着那些街市上的灯笼出神,所以东哥儿就再没出去过了。”
:“嗯,知道了。你好好的伺候着吧!”君书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说。他知道李鹤东心里的那份苦。
:“是。”之后就是有些杂乱的脚步声离开了他房门口。但是他们的说话声已经彻底将李鹤东吵醒了。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玉儿还要向君书月汇报呀。
这一下李鹤东也睡不着了索性起身披了件衣服,初春的时候还是稍微有些冷的,他取了多日未动的古琴来,他最中意伏羲式琴,将琴很随意就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纤纤素手就开始拨弄着琴弦,一曲《流水》就只弹了三分之一玉儿就端着盆洗脸水进来了,:“相公洗把脸吧。”玉儿将洗脸水放在了榻旁的矮桌上。
李鹤东(并肩王妃)
李鹤东弹琴的手指停住了,双手轻柔的按在琴弦上,玉儿双手从他腿上拿过古琴转身就放在了墙边的琴桌上了。
李鹤东洗了洗脸,又接过了玉儿递过来的茶水漱了漱口,完事才是上好的香茗,李鹤东饮了一口,想了想终是将想问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喝完了茶,李鹤东又弹了会琴,吃了几块厨房里刚刚做好了送来的豌豆黄,听说是有客人点这道点心,厨子们这才试着做了一把。
李鹤东吃着倒觉得可以,之前还是官少爷的时候他吃过,当时没觉得怎么样,但是如今吃来,这却是道很不错的点心。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就过世了的母亲,他记忆最深的就是这豌豆黄了,记忆里母亲是个巧手的女人,善于制作这种复杂的点心。但是母亲的样子已经在记忆中变得十分模糊了,但是这道点心的味道他却始终记得。
当天傍晚时顾春姨来到了李鹤东的房间,这使李鹤东大感意外,就问道:“妈妈突然来我屋里,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李鹤东手里端着杯茶,用杯盖撇着浮头儿的茶叶说。
顾春姨笑意吟吟的说:“我的儿呀,来好事啦!”
(这个女人并不重要,到后面会被咱们的并肩王折磨一通,死在大狱中。)
:“什么好事?”李鹤东一脸疑惑,抬头问道。
:“不就是京城来的那两位客人吗,其中有位姓谢的大爷,就是出手替你解围的那个。他想单独听你弹上一曲,出价十两黄金。儿呀,我也知道你对此极为不屑的,但是妈妈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所以只能来和你商量商量了。”顾春姨满脸堆笑。
李鹤东听到那位大爷也姓谢时,心中不免动了一下,但是随即又平复了下来,天下姓谢的人太多了。就这津城里姓谢的老爷经常来他们这的就有几位了,怎么就能有这么巧的事让他遇上的就正正好好是未婚夫了。
再说了人家是京城来的,跟这里八竿子打不着。随后李鹤东的眉头就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他不太喜欢那个人,准确的说是他有些抗拒姓谢的。
:“妈妈,您可是知道的,除了那三个日子之外,我是从不表演的!”李鹤东表情冷淡,口气也是明显的拒绝。
一旁的顾春姨听后脸上也换上了为难的表情,他叹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但是那位大爷来势汹汹,差来的人说了晚上大爷就要来的,而且连金子都搁下了,那是不容反驳的,你叫妈妈我怎么回绝?一会儿人就来了这可怎么好?”他一副愁眉苦脸要哭的样子对着李鹤东。
李鹤东一听,这人竟如此霸道,连拒绝都不能嘛?他低头沉思了一阵,再抬起头来时,心里已经有了计策,说道:“好吧,你让他来,我招待他就是了。”
:“哎哎~,我就知道我们东哥儿最是通情达理了,那妈妈我就去安排啦!”说着顾春姨甩着手绢一扭一扭的走了。
李鹤东简单地梳洗了一下,等待晚上招待那位京城来的贵客,就算再怎么不愿意看到那个人可基本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再说了自己已经答应了,怎可轻易反悔。
李鹤东收拾好了自己又从腰带的夹层里取出了一把类似于峨眉刺的利器,但是却比峨眉刺还要小一些,这是他用来防身的,必要时也可以用来自尽。他看了看这把峨眉刺,尖端依旧是那么锋利,一端上喂了毒,就算刺不死也必定会被毒死。
李鹤东将峨眉刺重又塞回了腰带夹层里,安安静静的等待着那位大爷来,只要他敢对自己乱来,那么他就可以杀了他,或者自尽。
晚间时候那位身形高大的谢姓客爷果然来了,他被请进了李鹤东的房间。
南院里就是这样的规矩,哪位客人单独点了哪个清倌人或是花魁给他弹琴也好唱曲儿也罢是要去人家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