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夜色熟悉而陌生，车内醉酒的女孩掀开眼皮，不愿错过一闪而过的任何景色，风吹进来，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脸，时常有光照进来，脸庞时明时暗。
她不转头，仿佛不想接受旁边坐着的人的存在。
准确来说，她现在想要的不是这个男人在她身边。
“谢谢你。”
曾帆的表情原本冷得可怕，听到赵悠然的话，他还是牵强的微笑起来，尽量让语气轻快一点，显得他不在乎：“没事，毕竟我们的关系摆在这。要不是我航班取消了，我也管不着，我是随口问了一下林星，她说你喝醉了，我就想着我去接你一下呗，反正也闲着。不是我唠叨啊，你这么喝真不行，我记得，你好像有胃病吧？”
他们是拍戏认识的，那时候，赵悠然是女主角，曾帆在演戏方面还只是一个新人，演一个男三号。也是在那时候的相处中，曾帆知道了赵悠然有胃病。此后每一次一起吃饭，赵悠然喝酒的时候，他都忍不住要去拦她，劝她少喝点。
赵悠然不说话，只是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曾帆望着赵悠然的侧脸，握紧了拳头，心里有太多话，此刻全都作罢。
她不会喜欢听的，他不能说。
良久，赵悠然缓缓开口，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曾帆，你千万不要对我有意思，我们之间的所有，纯粹是为了互利。”
看吧，她不会喜欢听他说他自己任何掏心窝的话的。
曾帆嘴唇紧闭，打开手机看一眼，又放下，眼里泪光闪烁，他看向窗外，默默消化自己的情绪。
果然像他们说的那样，他就是一个三四五六线小明星，配不上她。
“你真的要拍那部剧吗？”曾帆已经恢复若无其事的样子，问她。
风吹不干醉意，赵悠然扭过身子，将头一甩，喊了声：“对！”
突然喊这一声，喉咙都疼了起来。
满头凌乱的头发，哭花了的脸，还有无名愤怒的眼神，毫无遮掩地呈现在曾帆面前，赵悠然显得很不耐烦：“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不要惹我。”
曾帆脸上怔了一下：“你有真朋友吗？”
赵悠然抬手将头顶头发粗鲁地扫了一下：“什么？”
“你是不是对谁都是利用？”他对赵悠然，几乎从来都是好脸，这是他第一次严肃地跟她说话，“你是不是想利用林星？”
赵悠然怒气突然消散，头往旁边转去，边笑了一下。她又看向曾帆，露出调侃的笑容：“你不会喜欢林星吧？”
“我喜欢的是你！”
那一瞬间，曾帆咬紧了牙齿，内心在呐喊，却没有将那句在心里藏了很久的话说出口。
“没有，”他别过脸，只看窗外，“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变成一个唯利是图的人。”
赵悠然头靠着椅背，闭上双眼，坦然说：“我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啊，你还是太嫩了，娱乐圈里唯利是图的人多了去了。”
曾帆笑了笑，“我是太嫩了，你跟我假扮情侣，也不怎么获利吧，这是不是你最不划算的买卖？”
赵悠然皱了皱眉头，顺手把手里的手机往曾帆那儿丢了过去：“闭嘴，我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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