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下最后一天,薛洋断指之事便可过去了。
而晓星尘也在这前一天找着了薛洋。
其实他本来以为他会在见着薛洋的第一时间里,就会拔出霜华,将薛洋杀了,可是他没有,他做不到去杀这个会畏缩的小孩,可能是因为薛洋在这一世,现在也还未犯半点错误,也还心存善良。
也是,何必太过于拘泥于过去,把事情推到这个还是无辜的孩子身上。
如此心想,晓星尘便睡过去了。
只是第二天,晓星尘醒来时,却并未看着薛洋的身影,可今天就是薛洋断指之日。
晓星尘思来想去,便去问了酒楼的店家,可店家道:“在刚开门的时那破小孩就冲出去了,这位小客人,你可小心别被他偷了钱财啊,他们这群破乞……”
“谢谢。"晓星尘并未听完这位店家说的话,可自小养成的礼仪又不许他直接离场,便只好待人停顿时飞快冲人道谢,再直接离开。
晓星尘又找薛洋找了很久,可是还是没有找到,就好像薛洋此人突然消失了什么的。
直至中午,晓星尘见一位壮汉骂骂咧咧的从他面前走,不时可听闻那壮汉道几句:死乞丐。诸如此类的词语。晓星尘只是皱眉,也并未发现什么,便又开始寻找薛洋的身影,可许久,都未找到。
晓星尘这才发现他有些慌了,他问了很多人,连语气急了几分也没怎么管,面上也带了几分焦虑。
“这位姐姐请留步,请问您见着了一个衣着有些破烂,笑起来有虎牙的,身高与我相近的小孩吗?”
“没。”
“这位哥哥请留步,请问您见着了一个衣服有些破烂,笑起来有虎牙的,身高与我相近的小孩吗?”
“没。”
“没。”
“没。”
晓星尘又问了很多很多的人,只是他们的回答都没有晓星尘想要听到的答案。
不禁有些失望,失望到有几分想要放弃寻找,直到,一位乞儿为他指路,道:“我刚刚看到一位和你口中说的很像的那个破小孩往这边了。”
“谢谢,谢谢。"晓星尘忙道谢,失望被驱逐了几分,像是找着了光明的路,忙向着那位小孩指着的路前进,急促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情
绪中带的几分欣喜若狂。
可当晓星尘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开心找到了薛洋,因为,薛洋此刻正在被一人抽鞭子,那人长得很像常萍,而他看到了薛洋眼中包含的无辜、委屈和隐藏到很好的恨意。
是的,恨意
晓星尘当即茫然了,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茫然,只是觉得犹豫了。
这犹豫的片刻,薛洋便已经被那人抽倒在地,那人似乎这才满意了几分,将马鞭还给了车夫,吩咐了车夫几句话,便回到了马车里,全然不顾被他抽倒在地的薛洋。
眼见马车的车轴就要从薛洋左手的小指上碾过,晓星尘终是看不下去,出手了。
右手拔剑出鞘,径直向马车车轴飞去。
常慈安刚坐回马车上,马车车轴便断了,险些从座上摔下,如此心上还未全消的怒气便又暴涨出几分,当即怒道:“哪只不长眼的狗?!”
晓星尘样似慌忙地跑回去收起剑,在车外微微行礼,道歉道:“抱歉,这位公子,是在下刚刚没注意到这边。”
“小道士口气不错吗,哪个地方的?”常慈安已经从马车中走出,仓忙扫晓星尘别在腰间的剑鞘,双眼微眯,若有所思。
“在下不属门派,是散修。”
“哦?散修?散修不错啊。”常慈安笑了笑,语气虽然颇有几分阴阳怪气,但想来应该也不会太过于计较。
晓星尘刚松了口气,本以为事情可以过去了,谁料常慈安忽然爆发:“你区区一个散修尽然敢误伤我的马车”
语音未落,常慈安便直接性地抢过车夫手上的马鞭,扬着马鞭就是抽下。
晓星尘呆愣片刻,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做出反应,他如果躲的话,可他砍了对方的车轴,这的确是他不对,可他不躲的话,他又觉得他刚刚也没做错。
可能是晓星尘在以前的时候,看不见,感受到危险,身体就自然挥剑挡住的习惯,所以对于刚刚便是很自然用剑挡住了常慈安的鞭子,想着开口向常慈安说一下道理,却不料常慈安见他用剑挡住了,心中怒火更盛,又是一鞭子抽下来,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如此,晓星尘一时是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挡住鞭子了,生怕一不小心把人惹的更生气,抽个不停,而他,也绝不会和常慈安动手,不,与其说常慈安,不如说,绝不会对不会仙家道法的人动手。
在晓星尘分神之迹,本在地上的薛洋突然起身,抱住了晓星尘,力气之大仿佛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
晓星尘懵了一会,忙想推开薛洋,手还未伸出去,便听薛洋闷哼了声,这才反应过来薛洋突然抱着他是为了什么。
可常慈安却好像来了兴趣,扬手一鞭子又要落下。
晓星尘想用剑去挡,可是薛洋连着他的手也一起抱着了,他又不好再推开薛洋,便见薛洋再次挨了一鞭子。
薛洋抱着晓星尘很紧很紧,紧到晓星尘的手都抽不出来,晓星尘只好用意念控剑,可是他现下的身体也不过六岁,能有多大修为?
歪歪扭扭的将霜华控着飞起,帮着薛洋挡鞭子,可是六岁身体的晓星尘修为尚低,以意念控剑本就是勉强,如此也只是勉强帮薛洋挡了几鞭。
就这样直到薛洋晕过去,常慈安才收了手,道了声“无趣”便下了马车,自行走着回家了。
晓星尘抱着薛洋,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剩下茫然无措,抬首看向还未走远的车夫,只遭来无视。
没办法,晓星尘只能不停的唤薛洋名字。
“晓……小道长哥哥。”
“我在”
“谢谢。”
晓星尘沉默片刻才问道:“怎么了?
薛洋没有回答,抱紧了晓星尘不停地重复谢谢,晓星尘只能轻抚人的背安慰。
也不知道薛洋是什么时候哭的,只是待晓星尘反应过来时,他肩上的衣服已经湿了。
晓星尘,你怎么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