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为这试肉熟没熟的事儿绿着脸瞪了晓星沉好半天,那原本放在火架上的烤鸡被他和阿寻刷刷刷的就抢没了。
“我自觉得我的手艺并没有这么好,还是说你们两个已经饿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了?”晓星沉看着光秃秃的鸡骨架,略显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薛洋:“别这么不自信啊道长,你这手艺那可以是去皇城开馆子的了,回去后有没有兴趣在你们的观里开个私人小厨房赚点儿外快啊?”
晓星沉认真道:“不可,有违戒律,得不偿失。”
“切,”薛洋满不在乎道,“你们呐,就是麻烦得很,整那么多破规矩把人框得死死的,迟早有一天你们会被这些条条框框给框死。”
晓星沉微愣:“话不可这么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有戒律总归是要好一点的。”
薛洋直直的支愣着腿,伸了个懒腰就往晓星沉身上靠:“那是用来约束胆儿小的或者是的的确确有这些想法的人的,真要是艺高人胆大,或者是真的没有这些想法的人,有这些破规矩那也就是一堆摆设而已。”
“倒也没错,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般,”晓星沉轻轻点头,随即一惊,“你做什么?”
靠的这般近,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的肩上,柔软乌黑的发不经意间蹭过他温软白皙的侧脸,如同阿寻的亲昵一般的讨巧,却又有一丝不同。
“休息啊道长,”薛洋随手从旁侧扯下一片宽大的叶子盖在脸上,“我又不修仙,何况我还是个伤员,能这么和你一样刚么?”
“那也不用……不用靠得如此近。”除了阿寻,还没有人这么近距离的靠着他过。这种感觉,太怪异了。
“哈哈哈哈,”薛洋发笑起来,刚摘下的叶子还有一股青涩的味道就这么被他放在了晓星沉的头上,“这有什么嘛,出门在外哪里有这么多讲究?再说了道长,我好冷的,虽然这儿有一堆火,不过这面上暖了可后背是凉的啊,你就把肩膀借我靠靠,让我暖暖嘛。”
说着说着,他还拱着脑袋打算将整个上半身往晓星沉的怀里靠。
“你!”晓星沉看着这人的无赖样瞪大了眼睛,又无可奈何,这人已经卧躺下来了,眼睛闭着,满脸惬意。不知为何,想要推开的手又有些于心不忍的将人往怀里带了一下。
这人的面色似乎除了在钟霖庆的身边会红润些许,其余时候都是一副苍白又虚弱的模样。虽然曾受过非人对待,刚刚又受断骨之痛,却又极能忍耐,也许自己不在的话,这人怕是能够忍得一声不吭的直到伤口愈合。
他的忍耐力极强,全然不似其他世家弟子,这是他与他自小的遭遇有关吗?
游历的这些年,他不是没见过被族人虐待的人,可意志力坚强如他的也没几个。
晓星沉看了怀中的人半晌,火光映在他微微蹙起的眉上投下一片阴影。
估摸着人已经睡熟了,他这才从一旁拿出一个小白话本,凝神片刻,原本纯白的纸张上多了一片文字。
“阿寻,”他轻声唤道,“你过来一点。”
阿寻扑棱着翅膀,看着晓星沉又拿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绕到晓星沉背后,慢慢的幻化,将身体变大,紧紧的贴着晓星沉的后背,又轻轻啄了啄他的手指,示意他躺下休息。
晓星沉抬手布下一个结界,略显疲倦的将身体埋进了阿寻蓬松柔软的羽毛中,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