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从来都没有如此窝囊的时刻,在来到这里之前,除了几次受伤严重方才动作不利索,但像如今这般频繁的两眼一闭就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情况可是他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的,哪里会像现在这般跟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似的,动不动就来个眼皮一翻就不省人事?
薛洋对天发誓,这不可能是他的什么见了鬼的实力不行,指不定就是这见了鬼的破运气,思来想去,他薛洋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这运气就很玄学,就从来都没有好过。
以前他就不说了,没什么值得可以说的,翻来翻去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但是,现在又是个什么见了鬼的东西?
可惜,誓没发完,人就不省人事了。等他悠悠的转动着脑袋,眼前的景象由模糊慢慢清晰了之后,伸手一摸,摸了一手的青青河边草。
“?!”
“晓星沉!”一声发出,犹如撕裂般的声音在耳朵边震得耳朵发疼。
没有人,什么都没有,入目之处皆是高耸入天的苍木,几滴晶亮的水滴顺着树叶尖滴溜溜的越聚越大,被这么突然的一声直接给吓的麻溜的循着声源去了,从眼前划过时那里面的倒影仿佛还在嘲笑着他。
薛洋脸色苍白,唇边还有血渍,头上还有草屑,手里揪着一把青草,坐在地上,行为狼狈,神色阴郁,盯着手里的草,可怜的断草根硬生生的在他手里一点一点的化成了草浆。
“雪公子!”声音极为熟悉,又充满了震惊,“你在干什么?”晓星沉一手抱着些干柴禾一手小心翼翼的托着一只鸟,满脸的不可置信。
“晓星沉!”薛洋一愣,眼皮一眨,白衣道人一手抱柴一手提鸟正端端正正地站在前方,一脸呆滞和震惊,瞬间跳了起来,“你去哪儿了!”
“呃,你的腿不疼吗?还有你的……腰?”
“?”薛洋脸色骤变,刚刚他还没注意到,现在好像是真的……左小腿至脚踝一阵剧痛来袭,还有腰背处虽不比小腿的痛,但是也并不轻松。
晓星沉似乎叹了口气,他道:“你倒是真不怕疼,”他指了指薛洋的左腿,“小腿骨折,腰背还好,只是撞击伤,不算太严重。”
薛洋盯着他,一声不吭,额头上却开始冒着冷汗。
“这事儿要是让钟掌门知道了,我也很难交代啊。”晓星沉放下柴禾和鸟,又换上了满脸愁容。
“你去哪儿了?”薛洋脸色虽然不好,但好歹有些缓和,没那么难看,只是汗水却开始成股的流下了。
“我看你还睡着,阿寻也受了伤,又周身都湿了,就抱着它去寻了些干柴回来生个火,你……怎么了?”
薛洋怒道:“你带它走,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可这枯藤绕树的地方,昏暗幽深,保不齐会有什么野兽会突然窜出来给他一口,在生吞活剥了连鬼都不知道。
晓星沉:“……我带着你还能找到这些东西么?”驮着这么大块东西……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脑子有病?
“你就没想过会有什么东西把我吃了?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
晓星沉升起火:“没想过,为什么要想这种东西?”
“?!”
“你,你行,你真够可以的晓星沉,你不是一向最仁慈大义,一幅菩萨心肠的吗,这就是你的菩萨心肠?可真是让我涨了好大的见识!”
“……你是不是摔坏了哪里?”晓星沉忧心忡忡的看向了他的脑袋。
“………”薛洋气结,这人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什么?
看着他一脸的怒气,想来是没有摔坏脑袋,晓星沉叹了口气,盯着火堆出神。
“你在想什么鬼东西,能不能认真的听我说话?”
晓星沉抬起头,火光映在原本白玉般的脸上给他添了份人气,他似乎纠结了一下,而后又极其认真的开口道:“我们大约是要被困在这儿了,目前和外界断了联系,出不去了。”
“非常抱歉雪公子,没能按约定将你送到玄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