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兰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季嘉韫，她别过头，控制着自己不要去看季嘉韫。
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心软的。
不久前，她还想着季嘉韫对她只是一时兴起，过阵子就腻味了。
也许，错的人是她……
但无论如何，她都需要时间和空间，慢慢消化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重新思考她和季嘉韫的事情。
如果他们两个人都是动了真情，那就应该更认真地去对待这段关系，不仅仅是现在，还有未来。
“我就不和你回去了，季嘉韫。明天我会让人来把我的东西搬走，我想这段时间，我们两个都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一想我们要的到底是什么。”
“不，你不要搬出去。”季嘉韫神色一瞬间紧张起来，顾听兰甚至听出了些许的低声下气。
她有些惊诧，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把季嘉韫和这个词语联系起来。
“你还是住在我那里，我会搬出去住，给你足够空间的。”
“……”顾听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低声应道：“好。”
季嘉韫终于松了口气，他又盯着顾听兰看了好一会儿，手抬起来，似乎是想要摸一摸她的头发，犹豫许久后还是放下了。
“我送你到电梯那边吧。”
他和顾听兰并排走着，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分别的时候，他才重新开口：“你早点休息。明天……公司那边我帮你请假。”
“不用的。”顾听兰摇了摇头，今晚的动静闹得这么大，公司那边怎么也不可能瞒住的，她要再不去，岂不是正好给了人话柄？
也许去了公司，她会遭到某些人背后的议论，但……
她看了一眼季嘉韫，内心五味陈杂。
不能让季嘉韫一个人承担所有的非议。
季嘉韫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电梯门缓缓合上，顾听兰和季嘉韫四目相对，直到厚重的电梯门完全隔绝两人，顾听兰才移开视线，看着电梯内壁的广告页发呆。
她和季嘉韫……
也许就是在他松手的那一刻，顾听兰终于明白了自己对他的情感。
可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以前她知道季嘉韫是总裁，和自己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但私下里和季嘉韫的相处，模糊了这份界限感，顾听兰偶尔甚至就觉得她和季嘉韫是一对普普通通的小情侣。
直到刚才的宴会，强行破碎了她为自己编织的幻梦。
顾听兰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信心和能力，跨越两人之间的鸿沟。
或许再坚持下去，更有可能的发展是像刚才那样，她和季嘉韫站在电梯的两侧，明明近在咫尺，却什么都做不了。
“滴——”
电梯停下了。
顾听兰叹息一声，走出了电梯。
季嘉韫公寓大门的指纹锁上还有她留下的印记，再看见时，顾听兰却觉得恍若隔世。
和季嘉韫过往的点点滴滴如海潮般涌进她的脑海，顾听兰愣神片刻，手背上突然传来冰冰凉的触感，她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慌忙擦去了眼眶里的泪水。
她拉开房门，打开了屋子里的灯，一抬头，入目的情景一瞬间击垮了她全部的心理防线。
顾听兰踉跄一步，靠着墙角，伸手捂住嘴，终是忍耐不住，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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