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兰低下头，默然不语。
“余小姐，这是您之前要的衣服，刚调过来。”一名导购从里面走出来，看见女人，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又匆匆跑回去拿了个袋子，殷勤地献到女人手里。
“我还是挺喜欢你们这个牌子的，款式做工都还不错，希望你们还是要清楚自己的定位，好好爱惜自己的羽毛，要不然我穿个衣服出去，迎面随便一个人都和我撞了衫……这可太掉价了。”
“余婵你……”顾听兰有些急了，只是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兰兰。”一直默不作声的沈亦瑶突然开了口。
余婵回头瞥了她一眼，看到她的样貌穿着，神情有一瞬间的慌乱。
“你认识？”
“以前的……同学，我，我过去换衣服了。”
顾听兰还没走出两步路，就被沈亦瑶拉住了。
“原来是同学，怎么也不和我介绍一下。”沈亦瑶笑着看向余婵。
她后背一凉，莫名感觉从脚心升起森森寒气，目光里也带上了几分警惕。
“余小姐是吧？我是兰兰的姑姑。”
沈亦瑶与余婵差不多的身高，两人站在一起，却莫名地让人感觉余婵就是要比她低上一头。
“既然是兰兰的同学，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衣服是给人穿的，只有这件衣服合不合适这个人，不存在说什么人才能穿什么样的衣服。”
“嘁……麻雀就算是披着金羽毛，也不会变成凤凰的！再说，那金羽毛是怎么来的……”
“余婵你不要太过分了！”
顾听兰怒气冲冲地走到她面前，像是被踩了尾巴炸毛的小狮子，向余婵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威慑力。
“我过分？顾听兰，你以为换了个城市就能把自己的过去抹成一张白纸了？人呐，总要有自知之明……”
“该有自知之明的人是你。”沈亦瑶把顾听兰拉到了自己身后，轻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打量她的目光。
“比起披着金羽毛，拿铜羽毛当金的，还要招摇过市，才可笑呢！”
“你，你什么意思？你讽刺我？小张，现在随便什么人都能进你家店里了是吗？”
“余小姐，余小姐您别生气，这位小姐，请您不要随便侮辱人。”
“一个二线小牌子，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了。”沈亦瑶嗤笑道，“这儿说穿了就是个卖衣服的地方，哪怕是故宫凡尔赛宫，现在也是买张票就能进去，人家以前还是皇帝住的地方呢，拿它来和你们比，都掉价！余小姐，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会有你这样抱着封建等级思想的糟粕，真是光在旁边听着都要笑死人了！”
余婵一张脸气得通红，伸手指着沈亦瑶，半天说不出话来。
导购在一旁还想拉偏架，被沈亦瑶一个眼神就打了回去，犹豫着不敢上前。
余婵眼珠子转了转，把目标换成了顾听兰：“顾听兰，你真是好本事，还学会指使别人，自己躲在后面看戏了。我想你这位姑姑应该会很有兴趣知道你以前……”
“对不起，我没兴趣。”沈亦瑶打断了她的话，直接把顾听兰揽进了自己怀里，“以前那是以前，我只在乎兰兰的现在和以后。不过我想有我们陪着她，兰兰也不会再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了。”
余婵刚要说话，又被沈亦瑶抢了先：“买A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是你自己用，别天天骗别人，到最后自己也糊涂了。还有，你换个人买吧，CARDIER的腕表上LOGO不是这个字体，这东西放仿货里也不是什么上乘的东西。”
“呵，你，你装什么行家，定制款你见过吗？瞎话张口就来，顾听兰，你也就只配和这种人混了。”
余婵换了个姿势，刚好藏住手腕上的表，下巴几乎要扬到天上去了。
“对啊，交朋友当然要谨慎，要擦亮了眼！”
沈亦瑶神情有些错愕，没想到顾听兰会在这个时候开口。
而且她的气势……也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大概就像是……快熄灭的火焰突然被人浇了一瓶子酒精，瞬间熊熊燃烧了起来。
“这衣服我不要了，跟你穿一个牌子的衣服，我觉得恶心！”
余婵心里小小地松了口气，冷笑连连：“买不起就买不起，还给自己找什么借口呢？”
沈亦瑶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哟，要叫金主出面了？”
沈亦瑶都懒得搭理她，只平静地说道：“小李，我之前订的衣服不用送过来了，赔偿金我会打过去的，把我的会员注销了吧，以后我不会再在你们家买东西了。”
“要装大佬，直接请经理过来啊？在这儿跟我装什么呢？”
余婵还没笑完，旁边的导购接了个电话，唯唯诺诺地应了两声后，脸色惨白。
“对不起，对不起沈小姐，您……”
“嘘……”沈亦瑶伸出食指轻轻压在导购的嘴唇上，看着旁边一脸震惊的余婵，转头招呼顾听兰过来。
“兰兰，我们去对面，这里空气都不好，让人糟心得很。”
店里几人在她强大的气场压迫下，都傻住了，顾听兰乖乖跟在沈亦瑶身后，连多的眼神都没给余婵一个。
她看着两人的背影，再看了一眼对面店的招牌，一瞬间血液直涌上大脑，整个人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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