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嘉韫看着面前低垂着脑袋，绞着双手的小丫头，目光深邃。
李宛……他对这人有印象，也知道顾听兰和她关系好。
她跑过来和自己说这些，大概是听李宛说了什么，想护一护自己的好朋友。
善良不是什么坏事情，但也要分清楚场合。
顾听兰只看到李宛自己没有搅合进这些混乱的事情里面来，因为不想让她受到责难，却没想到李宛能进入这个公司，本身也就是这些事情的受益者。
而他季嘉韫的眼睛里，是容不下这些沙子的。
季嘉韫起身走到顾听兰的身边，沉声说道：“顾听兰，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很没有人性？”
顾听兰猛地抬起头看向季嘉韫。
原来这魔头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嘛！
当然她也就只敢在心里这样想一想。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其实也能够理解季嘉韫的决定。
平心而论，如果这个位置上的人换成是她，底下员工做出这样的事情，顾听兰自认为也没有神经大条到还能继续容忍他们。
但人都是有私心的。
更何况李宛她确实工作能力很不错，就算是走正常途径，李宛也是完全能够进入公司的！
季嘉韫就不能……
“总裁，我……”
“我大概能猜到你的想法，你是不是觉得她走正常途径也能进入公司，所以没必要开除她？”
他知道！
顾听兰心中一喜，还没开口，季嘉韫的话便给她迎头浇了一盆冷水。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选择正常应聘，而是要走关系户的路子呢？不管她的能力怎么样，也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的考量，这样的选择已经对其他原本有希望进入公司的人，也对公司，造成了利益损害，她在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就已经犯错了。”
“可是……”
“你回去后再好好想想吧。顾听兰，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季嘉韫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没有再看顾听兰一眼。
顾听兰咬着嘴唇，看了季嘉韫许久，才转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季嘉韫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她知道不管自己今天再说什么，这件事情都不会再有任何的转机。
其实季嘉韫说的那些话，她又何尝不懂呢？
只是……
顾听兰突然有些难过，也许是她的错觉，刚才季嘉韫说话的时候，透过那冷冰冰的外壳，她隐约感觉季嘉韫其实很孤独。
想来也是，坐在总裁这样的高位上，虽然风光，但背负的也更多。为了公司，他必须丢掉多余的个人情感，变成冷冰冰的机器。
顾听兰叹息一声，撑着腮帮子，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季嘉韫加班时候的场景。
她原以为自己也能算半个工作狂了，可对比季嘉韫，她那叫什么啊！
季嘉韫办公桌上的咖啡杯就没有空着的时候，他也挺累的，也而且也不一定能有人帮他分担这些……
顾听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只是突然觉得这个男人让她有些心疼。
算了算了，她自己都还前途未定呢，哪还有空操心别人呀……
她翻开自己桌子上的文件，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在这个公司再呆多久，但她清楚，她很喜欢这份工作，所以不管自己会不会是裁员名单中的一个，至少现在她还是这个公司的员工，就一定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季嘉韫看着面前的文件，始终没办法静下心来工作。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下面繁华的街道，却总是能在里面看到顾听兰的影子。
如果说最开始他对顾听兰只是一时兴起，现在他却是真心地想要再多了解她。
这个女孩身上莫名地有一种让他很安心的力量，她的活力，她的纯真，她的善良……无一不吸引着季嘉韫，想要和她靠得更近一些。
这些都是很好的品格，但有时候也让她太过感性，总是把别人想得和自己一样好，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甚至看不明白对方究竟是不是她真心的朋友。
他转过身去，透过百叶窗帘，看着外面正在埋头工作的顾听兰，眼神渐渐柔和。
真是个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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