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小女孩,会不会是他的今夏?
他紧紧的抱着她,久久不肯松手,仿佛这一刻困扰他多年的谜题,已经找到答案一样。
她转过脑袋,“大人说得是小时候吗?”
“嗯。”陆绎应道。
今夏陷入沉思,感觉冥冥之中她好像认识大人一样,可小时候她的确没见过陆绎。
或许潜意识里他们不觉将过往曾经绑在一起了吧。
她展臂一把抱着陆绎,悄悄靠近他的耳廓:“小时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长大后遇到大人,就已经很幸运了。”
幸运如我,在最好的时光遇见了最好的你。
无关从前,无关以后,最重要的是此刻身边有你,便已是幸运本身。
……
月皎如玉。
养汐馆一楼正厅。
林菱捂着手中的茶杯,那滚烫的温度怎么也暖不热此时发凉的心。
故事很长,从白昼的雪花飞舞听到了夜色的灯火阑珊。
匆匆流过的时光,记录着无数刻骨铭心的旅程。那些不知名的日子,描摹着一幕幕的悲欢喜乐,承载一次次的生死别离,却与故土的方向愈行愈远……
“后来,便是你今日来这找我之时。”杨程万落下最后一个词句,林菱内心久久不能平息。
她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话堵在胸口,缠绕心头。
这皇帝和陆绎到底在筹谋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他们为何会把她的今夏搅进这一趟深不见底的浑水里。
灵台是她此生都不愿涉足的地方,可命运偏偏不放过她们,姐姐的孩子如今也被派遣到那里。
难道真要把此生都毁在那了吗?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杨程万看见林菱神色不对,安抚她:“切勿过于忧心,我想有陆大人在,夏儿定会安然无恙。”
殊不知,这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杨大哥,我敬你,是因为我们的旧时情意,更是因为你护今夏长大安然。”林菱此时被今夏去灵台的消息占据思绪,很是决绝,“但此时今夏在灵台要有任何闪失,我想我们以后不要有任何来往了。”
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开。
杨程万看着林菱决绝的背影,深深叹口气。
他知晓林菱自幼和林荷形影不分,林荷的离开给林菱造成不小的打击,今夏是林荷遗存世间唯一的血脉,显然已成了她的逆鳞。
背着枷锁生活,浑身带刺,何时她才能够放过曾经,也放过她自己。
……
风轻云动,明月别枝。
银光漫步,两处人影,一大一小。
“喂,我饿了。”
岑福递给安凉一个馒头。
“喂,我渴了。”
岑福递给安凉自己的水壶。
“喂,我求求你说句话啊!”
岑福一如既往,无动于衷。
“郁闷啊,郁闷死了啊。”安凉仰天长啸,踢了踢路口的石子,“要是能让你这木头说句话,除非见鬼了。”
寂寥的长街越走越寂寞。
月隐半殇,不远处忽现一抹白衣,两袖白绫微微徜徉。
安凉张大了口,还没出声就被岑福捂住嘴揪到屋顶。
“啊”字被生生堵在喉咙。
岑福用眼神示意他闭嘴,他眨眨眼,难不成真见鬼了?
鬼,安凉顺时心里爬满了恐惧,脸色顿时苍白。他害怕的浑身颤抖,额头浸满冷汗,手指不停的哆嗦,嘴唇由最初的红润变成了紫色。
岑福也留意到了安凉的异状,可此时还不知对方是何来头,还是小心谨慎一点比较稳妥。找到恰当时机,再带安凉离开。
他心里盘算着,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背后隐隐传来与江坊同音的吟唱戏曲。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双手搭上岑福的肩膀,让他脊柱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