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离当年救下彦佑,是将对她亲生儿子的思恋,寄托在了这条小青蛇身上。
相较于白妤这个义女,身为义子的他更受簌离亲身教导。
所以对他要求也更为严格。
但他本质是蛇,天生情感冷血,性情玩世不恭,与常人不同。
对待认真,他偏爱玩笑;对待堕落,他偏爱兴奋。
他向往无拘叛逆的生活,鼠仙说他年幼无伤大雅,白妤却说他这是无情冷血的体现,那一日,簌离抚摸着小泥鳅鲤儿的脑袋轻轻笑起来,玩味的看她:“那妤儿觉得,是无情好,还是有情好?”
白妤避重就轻:“冷血的人最为缺乏灵智和悟性的,以彦佑这样的资质,还远不足以和真龙比肩。”
后来,白妤成为了洞庭湖的少主,在外不断流连的彦佑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上了她,蛇信子般的目光就那样缠绕在了她身上。
他的青萧一出手便是狠招,本以为能和她打成平手,却没想到不到十招便已经落败。
那时,他爬起来恨恨的说:“白妤,你看不起我,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刮目相看。”
后来千年的时光,彦佑不断对她挑战寻衅,白妤也愿意借此指点他的弊端——比如狠不如快,快不如巧,巧不如刁……一招快狠准,二招四两拔千斤,三招防不胜防。
簌离的倾囊相授的传授仙术,加上白妤无数次的提点。彦佑现在已经懂得思考,随机应变的能力更是不在话下,天界十二生肖之中,他的实力可谓是出类拔萃。
所以他到底为何会偷袭旭凤失败?
还不慎弄丢了簌离给他的灵火珠?
若他是有意为之,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白妤百思不得其解,内心同样隐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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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下又有一件麻烦的事需要处理。
她安插在荼姚身边的暗卫暮辞,竟被她下了尸解天蚕之毒。
这不是一件小事。
怀璧其罪的原因,让灭灵一族受尽世人的冷眼与排挤,白妤当年救下他时,他浑身是血,被固城王当做猎物畜生一样到处追杀也不见反抗,可见骨子里的懦弱。
若不是这次自己刚好撞见他毒发,恐怕他还真不敢告诉她已经受制于天后。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好歹是一族同胞,白妤也不能允许一个小小的天蚕,成为将来行事路上的绊脚石,天界省经阁包罗各种古籍秘卷,其中说不定有解此毒的方法。
只是没想到,当她以兔仙的身份想要进入省经阁之时,却被告知自己并没有资格进去。
省经阁除了是查阅各种仙籍所在之地,还是天帝军政办公的地方,白妤初来乍到,最近几天天界动荡,各种仙人心思活跃,而那省经阁的主事,说什么也不放她进去。
走下台阶的白妤漫不经心的一回头,乌黑的发丝无风自动,漆黑的瞳仁无悲无喜,周身散发着某种不似真人的气息。
主事顿觉身体不适。
白妤定了定神,忙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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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银河尽头,见过漫天星子后,一轮圆月高高悬挂在黑幕般的夜空中。
明明白日里那么热闹,晚上却这般冷清。
白妤盘腿坐在天河里,满河的星子都铺在了她的衣裙上,看起来就像是穿了一件星光裙。
尽管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不能熟练的控制自身阴暗的灵力,这是个潜在的隐患,体内的净元珠有利也有弊,月阴练器,月阳练境。真身实乃月华所凝练而成的她,修炼最便捷的方法,便是吸收星月精华。
润玉站在天河之畔,只觉得夜色都因她的存在变亮了几分,那耀眼的秘银色,仿佛连黑暗都可以被驱散。
以往毫无波澜的心湖此时荡开一圈圈涟漪,又透过他的眼睛泛起柔和的光,这光紧紧的缠绕着天河中央的白妤,一刻也不愿挪开。
“呦呦呦呦~”魇兽似乎也被这美景所吸引,欢快的撂着蹄子朝那美丽的银色跑了过去。
“魇兽不得无礼!”
等润玉回过神来却是已经来不及,他眼睁睁的看着魇兽朝那周身泛着银丝的女子一扑,这一扑却让她猝不及防的全身一紧,一下便运岔了气,体内顿时真气乱窜,气血倒涌。
“噗…”
白妤霎时便呕出一口鲜血。
“白妤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