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桃回家反省的这一个月里,谣言四起。
其它寝室好早以前丢的东西都会归咎到阿桃身上。
阿桃偷东西的事情被全校通告,班里的同学以及老师都叫我离阿桃远一点。
就连我回家的时候,我父母都叫我离阿桃远一点,怕我沾上了阿桃的“坏习惯”。
每当我想反驳时,我父母便以死相要挟,说是为了我好。
以往疼爱我,善解人意的奶奶也叫我离阿桃远一点。
那天我去医院看望住院的奶奶。
奶奶面容憔悴,握着我的手:“希生,奶奶陪不了你多久了,奶奶不希望你跟那种手脚不干净的人交朋友。”
无论我跟奶奶怎么解释说不是阿桃做的,奶奶却仍旧不相信。
临走时,奶奶跟我说,那是她的遗愿……
我的父母也说如果我再继续和阿桃往来,就会给我办转学手续。
一个月后,阿桃回校了。
每个人看见她都会忍不住对她指指点点,阿桃偷东西的事情变成了茶前饭后的谈论的话题。
班里的同学对她冷眼相待,他们比北极的冰还冷漠。
我听了奶奶的话,没在和阿桃来往。
阿桃总是形单影只,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散步。
他们拿打火机烧阿桃的头发,拿胶水挤在阿桃的凳子上、拿水晶泥糊阿桃脸上、剪她的衣服、扔她的鞋子,撕她的书,在她的桌子上写丑八怪......
阿桃不会反抗任由她们玩弄。
阿桃以为默不作声,不反抗她们就不会欺负她了,可是她错了,大错特错。
临近期末考试。
一则视频流露网络。
是阿桃。
她全身chiluo,书本零散一地,一头齐肩长发凌乱不堪,身上满是淤青,眼里时不时流出泪水,那一天她被几个混混qiangjian了。
阿桃被学校里的人贴上了“人人皆可上”的标签。
有的人甚至当着她的面问她:“你多少钱一晚?”
这件事情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
阿桃的桌子里经常会被塞满纸条—什么时候见一面,多少钱一晚。
期末考试前一天,阿桃没有来上课。
操场上一群人望着天台:“有人要跳楼了!”
一大群人跑上了天台,我也跟着去了。
天台上的是阿桃。
阿桃满脸泪痕,一件白色的体恤。
天台上的人都指着阿桃笑:“别弄这些小把戏博取同情。”
我离阿桃最近,我伸出了手:“阿桃别怕,有我,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你别想不开。”
阿桃指着林微微她们越哭越大声: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你们要这么对我!我只是想好好上学,考上一所好大学,好好孝敬我的父亲,我有什么错!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老师也上来了,她们劝着阿桃,希望阿桃能下来。
阿桃很瘦,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刮倒。
“我李阿桃没有偷东西,没有作弊,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你们为什么要陷害我!就因为我是乡下来的!你们就可以连监控都不查,直接下定论是我偷的吗?你们看着比谁都善良,比谁都正义凛然,可是你们都是恶魔!把我推向地狱的恶魔!”
阿桃指着林微微:“林微微我到底对你做什么了!你要陷害我!我本以为希生会是我的救命稻草,会是我在这所中学活下去的希望,可是你们一个个却把我最后的希望都给磨灭了!”
听完阿桃的话,她们面面相觑。
“你们根本就没有一点点悔过,我是乡下人就活该被欺负吗,我本以为我只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们就可以饶过我,不再欺负我,哪怕你们对我怀有一点点善意,我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阿桃对我微微一笑,微风轻拂她的脸。
她纵身跳下,一个鲜活的生命在我眼中殒落。
后来警察来了,阿桃的父亲也来了。
阿桃的父亲抱着她,泪流满面—阿桃我们回家。
警察来了,带走了林微微。
校长查了监控,是林微微嫁祸阿桃,作弊事件也是林微微陷害。
警局里那几个小混混招供了,幕后主使是林微微。
林微微因为未满十八周岁,被从轻发落,判有期徒刑一年。
老师也被停了职。
学校里再也没有人敢提及阿桃,因为她们对阿桃有愧。
她们的每一句话都是利剑,是将阿桃推向深渊的魔爪。
我也是,我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