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妇人想也未想,便伸手要去抢那桌上茶盏,“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哼~~”都暻秀冷笑一声,“太后,这世上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妇人的手还没有触到茶盏,那开始人人望而生畏的茶盏却是先一步被人夺了去。
“你无非是想要玉玺,你不要再做梦了都暻秀!”灿烈手执着带毒的茶盏,怒视着眼前嚣张的人。
“你错了。”都暻秀停住脚步,回过身来含着笑郑重其事,“我现在不想要玉玺了。等到我将来登基了,我想造几个玉玺就造几个。我现在想要的,是你的命。”
是啊~~有什么比真太子的命更加重要的?!
若是他公告天下,***不过是当年太后的一个把戏。那他便同他一样不是名正言顺,对他的威胁就更加小了。
只是眼前的这位真太子,是决计不能活在这世上的。
“怎么样?用你的命换你娘亲的命,你可愿意?”都暻秀嘴角上扬,灿烈是什么样的人,他实在是太清楚了。
“都暻秀你太卑鄙了!!!”白贤在一边恼羞成怒,就要冲上来动手。
一只大手伸过来拦住了就要冲过来的人。
灿烈缓缓从桌前立起,眼底是满不在乎的神色。
“太子什么的,对我毫无价值,都暻秀你想太多了。你若是答应放了我两位哥哥和娘亲,我喝了这杯酒又何妨。”
“灿烈你!!!”白贤激动的一声出口。
在场的众人也都是神情怔忪。
他怎么能这样轻易的放弃自己的性命。
“好说,你今日若是愿意饮了这杯茶,我马上就放了在场的所有人和那牢里的两人。”
“灿烈~~不要~~”子萱的心里乱作了一团,“不要相信他!!!”
都暻秀转过头望了她一眼,眼中写上了不满:“愿不愿意相信随便你们,你们要记住,现在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所有的人都要死。”
“不~~~ 不要~~~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妇人急的站了起来,就要去抢那白瓷茶盏。
“娘~~帮我跟哥哥说,我这个做弟弟的帮不了他了,我一世未能为国家出力。希望他日后能做个好皇帝。”
灿烈紧握着手中茶盏,心中没有丝毫的犹豫。若是以他一命可以换得所有人生存下去,他这条贱命又算什么。
坚决却又深邃的眼光望向此时正在一角默默焦急的女子。
相对无言。
他把目光转向此刻正被他拦阻着的男人。
“白贤,我把子萱交给你了。你....好好对她。”
“灿烈哥哥~~ 你不要信他!他不会放了我们的!灿烈哥哥~~~”
白贤迅速的探出手去,想去打掉他手中的茶盏。
却见他一个飞快的扬手,那茶盏中的武陵春,已是尽皆入了口。
“孩子~~~我的孩子~~~”妇人悲痛万分,扑上前去抱住了眼前的男子。
“灿烈!”
“灿烈哥哥!”
子萱和白贤一齐拥住他就要倒下的身子。
灿烈心口烧着,一阵一阵的疼痛上涌。
“我要和你拼了!!!我要和你拼了!!!”妇人发疯似的冲向正在一边冷笑的都暻秀。
“娘~~~娘~~~”灿烈惊她受伤,却又使不出半点力气。
他今日孤注一掷,并不是意气用事。而是他早就已经想通,他只求能够用自己的性命换回***兄弟,以及母亲的性命。
而他...不过是个多余的人而已。
都暻秀被那妇人缠着,眉头皱了起来。
“滚开~~ 快给我滚开~~ ”奈何她抱的死紧,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此时忽听得一声茶盘落地的声音。
一旁的金俊绵扔掉了手里的累赘,双手用力帮着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灿烈。
“快走!!!大家快走!!!”
“不~~ 我们怎么能扔下太后。”子萱心里着急,却知他是想救众人。
“不想全都死的话,现在就快走!!!”金俊绵急的皱起了眉头。趁现在那人被太后纠缠着,若是再不走,便真是再无机会了。
子萱牙一咬,众人合力扶起倒在地上的灿烈,急急便往通往宫外的地道走去。
地道灯火昏暗。
白贤与金俊绵吃力的扶着已渐渐失去知觉的灿烈。
灿烈只觉得身子越来越重,心口翻腾着滚烫的血,就快要喷涌而出。
穿过一道石门,前方还有长长的路。
二人将灿烈放在地上,回身关了那道石门。
都暻秀一旦带人追来,这石门也能阻挡一阵。
只是.....
脚边的人忽然有了气息,轻轻的扶坐了起来。
子萱立刻冲了过去,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灿烈~~ 没事的~~ 没事的~~ 我们很快就出去了~~ ”
“子萱... ” 怀里的人气若游丝,却是仍带着浅浅的笑。
“灿烈~~ 别说话~~ 别说话~~ ”子萱焦急的把他搂在怀里,让他清清楚楚的看着她的脸。
“别哭....别...别哭....”他吃力的抬起手臂,颤抖着抹掉她眼角簌簌落下的泪珠。
她永远都是那么美,自从他第一次见她时就是。
可是,他总是让她哭。
“灿烈~ 等我们出去了,我们一起找个地方隐居,我们永远在一起。灿烈~你别离开我~~ ” 她焦急的拥住他,她平生第一次,那么害怕,那么害怕,会失去他。
她紧紧的抱着他,让他的脸贴着她的脸。
她脸上滚烫的泪珠落在他的脸颊上。
他的也是。
“子萱....下辈子....别再让我遇见你了....”
他在她耳边,用最温柔的声音轻诉。
她想起那个雪夜,他轻轻对她说的话。
那一夜,是今年的初雪。
那漫天的雪花,就如他的容颜般让人难以忘怀。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
子萱早已泣不成声。只觉肩上一阵湿热,伸手一摸,竟是满满的一肩鲜血。
子萱吓得将怀里的人死命的抱紧。
“灿烈~~~ 别离开我~~~ 别离开我~~~ 灿烈~~~”
怀里的人却早已没有了回答。
“郡主...”金俊绵将她轻轻的拉了起来。
她却仍是不愿放开怀里早就一动不动的人儿。
“郡主...”金俊绵哽咽了下,“灿烈...恐是救不回了...郡主...快走吧。”
白贤在一边也早就湿了眼眶。
灿烈这一辈子,浮浮沉沉,冷暖自知。唯一让他牵挂的,就是子萱。他怎会不知道。
只是...人生无常。
灿烈生前把子萱交给了他,他就一定要保她周全。
“子萱...我们快走....”
白贤收了眼泪,用力抱起那还拥紧着那失去气息的人儿的女子。
子萱怀中一空,心里猛地一沉,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白贤回身望了望还蹲在地上的金俊绵。
“你不走吗?”他这样背叛了都暻秀,回去也是难逃一死。
“他救过我性命,始终是我的恩人。而且,他需要我的帮助,他不会杀我的。”金俊绵垂下眼睑,注视着地上躺在血泊中的男子。
“他....就交给我吧。你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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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贤抱着子萱踏出密道的那一刻,天空泛了鱼肚白。
寒冷的初春早晨,竟是隐隐的飘了细细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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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萱...我曾经听人说,若是爱一个人一生一世,这辈子却不能在一起,下辈子,就一定会再遇见。你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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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灿烈。”
“我叫黄子萱。”
“你以后会保护我吗?”
“是! 灿烈一辈子都会保护郡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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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的雪花飘落在脸颊,冰冰凉凉,却又清清澈澈。
那一夜,她梦见了那个漫天雪地中,站在她窗外的黑色背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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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萱...我曾经听人说,若是爱一个人一生一世,这辈子却不能在一起,下辈子,就一定会再遇见。你相信吗?”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灿烈。”
“我叫黄子萱。”
“你以后会保护我吗?”
“是! 灿烈一辈子都会保护郡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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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的雪花飘落在脸颊,冰冰凉凉,却又清清澈澈。
那一夜,她梦见了那个漫天雪地中,站在她窗外的黑色背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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