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很高,大红色的帷幔自床顶倾泻而下,围成了一方宽阔的红色天地。
子萱睁开双眼,看见的便是这样一番情景。
身上仍是软弱无力,但手脚已可以活动,像是软骨散的药力已渐渐退去,身体在慢慢地恢复知觉中。
子萱下意识的望了望周围环境,除了自己身处的红色大床之外,周围皆是闪亮耀眼的红色喜烛,围绕在床沿四周,形成一个亮眼的光圈。
宽敞的屋内尽是华丽的摆设,流苏帷帐,金鹤妆台,奢侈又透着诡异之气。
这里是哪里?
子萱勉力的撑起身子,锦被自胸前滑下,子萱身上一凉,下意识的低头瞧去。
只见自己原本穿着的凤冠霞帔早就不翼而飞,此时身上虽有衣装,却胜似没有,那只是一件薄的不能再薄的大红色轻纱,而轻纱之下,只有一方绣着“凤穿牡丹”图样的抹胸。
子萱吓了一跳,赶忙又将锦被拉好,这就连最贴身的衣物,都不是她自己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帮她换了这身衣服?!
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不知何时开始,暗处隐隐的散出不知名的香气,这香气她好像在哪里闻过,十分的熟悉,却又说不上来究竟为何熟悉。
身后的玄铁大门“轰”的一声洞开,子萱还来不及反应,又听见“轰”的一声,那大门已是再次紧闭。
深红色的锦靴踱进门来,迈着深沉的步子移到大床前。
“你......”子萱惊讶的望着此刻正站在眼前的人,满眼的不可置信。
黄子韬嘴角轻扬,扯出一个邪魅的微笑,大红色的喜袍配以鎏金腰封,如夜的黑发由金冠束着,一如往日,美艳绝伦。
“你还活着?”子萱激动地从榻上爬起,锦被再次滑落,她却已无心顾及。
“怎么?很失望吗?”黄子韬走近一步,她耀眼的美丽让他移不开视线。
“暻秀在哪儿?”她眼光灼灼,心里惦念着那天牢中的人儿。
她知道,一定是他抓了他。
刚还笑靥如花的美艳面容忽然沉了下来,冰冷的如一尊没有生命却雕工精致的美人塑像。
“我活着就在你面前,你居然仍是只念着他?!”声音有些冰冷,隐隐藏着一触即发的怒火。
“今天是我的大婚之日!”子萱忿忿的答,他怎么能就这样带走她的夫君?!
“不错!今天是你的大婚之日。”黄子韬双臂在胸前交汇,嘴角露出阴鸷的笑,“不过不是和他,而是和我!”眼光不自主的移到她轻纱下的雪肤之上,这身衣服,还真是养眼。
“你说什么?!”子萱一惊,垂眼瞧去,那一身精工绣制的喜服是那样的打眼,那原本是应该穿在暻秀身上的啊~~~~
“我说什么,难道你不懂?”黄子韬凝视着她如削的香肩,精致的颈项,甚至是...如雪脂般洁白的锁骨,不禁低下身子凑了过去。
子萱感觉脑中忽有些晕眩,他身上也带着那股香气,是!那股不知名的香气,就是他身上的味道,难怪她一直觉得熟悉。
只是....此刻她为何越来越觉得头脑发沉,而更令她害怕的是,身上竟也燥热起来。
那到底是什么香气?
不会是.......
子萱心里渐渐明白了过来,这个从小到大都亦正亦邪的男人,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她自投罗网。
“谁.....谁帮我换的衣服?”脑中已是有些混沌,看见他不断地逼近,她气急败坏的质问道。
“我。”邪笑着如那往日园中盛放的牡丹一样的男人,此刻周身正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你.....”心跳开始加速,却不是因为他的靠近。
房内的香气越来越浓,浓的她呼吸都有些困难,心里似有团火在烧着,甚至烧的浑身都热了起来。
黄子韬见她满脸通红,媚态渐生,嘴角轻轻的抬起,就算不是他亲手给她换的衣服又如何。反正等下,也要由他亲手脱掉。
他等了那么久的这一刻,终于马上就要到来了。反正他在她眼中从来就不是好人,那么今日,他就索性做一次坏人给她看。
再不做任何等待,黄子韬不顾她满眼的惊恐,一步上前,右手疾出,被她紧紧护在胸前的大红色锦被已是应声飘落在地。
子萱已经浑身发软,燥热难当,就连呼喊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那邪魅的俊颜靠了过来,渐渐的占据了她的视线。
怎么办?.....谁来救救她?.......
黄子韬见她一脸迷蒙之态,杏唇微张,难耐的喘着气,再也忍不了那么多,伸手就去解她纱衣的系带。
正是红烛情动,酒酣耳热之时。那玄铁铸成的大门,却是不应景的又“轰”的一声被人撞了开来。
“启....启禀教主....”闯进门来的一名白衣女子见到此刻床上的情景,吓得“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何事?”
黄子韬望也未望她一眼,双手仍是紧紧扣住身下的女子,修长的手指抚弄着她此刻红艳欲滴的脸庞,欣赏般的凝视着。
白衣女子咬咬牙,想着今夜破坏了教主的好事,必是要一死,只是此事若是不禀,也必定是要一死,左右是死,那还是禀了吧:“教主,天牢关押的犯人越狱了,现在正与白衣堂的教众混战中,紫衣堂的姐姐们今日都不在,白衣堂恐是抵挡不住了。”
床上的男子凤眼一翻,什么时候找事不好!这时候给他找事!不禁右手握拳在床板上用力一击,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被扣紧的手腕一松,子萱只觉身上一轻,上方的男子已经放开了对她的束缚,下得床去。
“哼!”黄子韬一脸的不爽,红色袍袖一挥,看也不看那跪在地上的白衣女子,疾步便往门外走去。
白衣女子立刻爬起来跟上,由始至终都不敢往那红色的大床中瞧上一眼。
玄铁大门再次被轻合上,本以为死里逃生的子萱,此刻却如死般的被煎熬着。
神智就快丧失,身上如火烧般难耐,她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反应,但是不好的感觉告诉她,今晚若是没有人来救她,她恐是会被身上的这团火活活烧死。
眼中渐渐模糊,耳中也嗡嗡作响,不知这般火烧火燎的过了多久,滚烫的素手,忽然被一团犹如玄冰的物体触碰了一下。
迫不及待的握住,子萱不受控的将那团物体拉到脸上剐蹭着。
那是一个人的手,冰凉的如寒冬的雪,沁入心脾,让此刻的她稍稍恢复了些知觉。